一台戲!
你有沒有想過,一台戲中隱藏著多少有關生命奧祕的奇妙與思考?
你知道嗎?有人類就有戲劇,從遠古到如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戲劇這玩意兒存在。甚至在語言文字還沒有充分發展完成的時代,戲劇便成為記錄、傳達人類經驗、故事、思想的重要媒介。
中國人喜歡說:「人生如戲。」或說:「戲如人生。」這樣的說法似乎在嘆息人一生的歷程,稍縱即逝、忽焉而過,粉墨登場、說學逗唱,一切都是虛情假意、裝腔作勢,博人一粲而已。唉!如戲的人生,又有什麼好留戀難捨的呢?
然而聖經中偉大的使徒、影響人類文化思想至深且巨的保羅,卻在〈哥林多前書〉四章9節中說:「我們成了一台戲,給世人和天使觀看。」讀這句話,馬上可以分辨,保羅用他一生生命所演出的這場戲,絕不是一聲哀怨的嘆息,而是一聲響徹天地的驚歎。
演一台戲,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中國人說:「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首先要有一個好劇本,然後要有一位知道如何整合各項演出素材、如何巧妙詮釋劇本主題思想的導演,這兩項重要的元素,缺一不可,但在舞台帷幕拉開之後,但見演員配合舞台、道具、燈光,盡情揮灑演出,卻不容易看見編劇、導演的蹤影。然而任何一台戲,必然是先有編劇、導演,然後選定演員角色,繼之展開艱苦的排演過程,等到上台演出,一切台詞、表情、走位均已內化在演員心中,一場精采的演出,於焉呈現在舞台之上。
然而,如果戲劇的終點僅止於此,那麼落幕以後的寂靜、孤獨,燈光熄滅以後的幽黑、暗淡,以及景片拆除、零散堆置的混亂空盪,的確是一波又一波喫人滅頂的浪潮,一切已成過去。人生如夢,夢如人生,霎時的燦爛,灰飛煙滅,「人生啊人生,意義何在?為何如此?」
在這種情形下,保羅對人生這一台戲的描述,就更加值得我們思考重視了。我們不僅成了一台戲,重要的是這台戲是演給世人和天使觀看的。在保羅的生命舞台上,他所演出的這場戲是要演給世人和天使看的。他知道這台戲是一台永不落幕的戲,即使在熄燈落幕之後,這台戲仍然會在天使眼前、世人心中反複映現。
著名的荒謬劇存在主義文學家、196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貝克特(Samuel Beckett)在他所寫的單人啞劇中,充分表露了當代思想家心目中「人生」這一台戲的荒謬、錯亂與可笑。在這齣有名的啞劇中,舞台的帷幕慢慢地打開了,一片黑暗寂靜,忽然,一個演員不知被誰無可逃避地推上舞台,倉皇四顧之後,他朝向舞台的另一側奔逃而去;馬上又被另一股力量重新扔上了舞台。如此重複了幾次以後,他終於明白自己必須在台上演一台戲,給焦慮等待已久的觀眾欣賞。可是他要演什麼?如何演?劇本是什麼?導演是誰?他卻完全不知道。只好慌亂地隨著相繼在舞台上出現的哨音、大立方體、小立方體、水罐、升升降降的繩索、剪刀、樹木,把這些東西抬上抬下、奔來跑去胡亂地忙著。他在幹什麼?他不知道,整場的觀眾也不知他在幹什麼。只看到他在台上一分鐘也不停歇地忙著。最後只見他寂然不動地坐在舞台中央,眼看著大小立方體撤去了,水罐撤去了,繩索、剪刀、樹幹撤去了,哨音也停止了,他依然坐在那兒寂然不動。慢慢的,燈光滅了,帷幕落下了,這場戲就這樣演完了。觀眾默默離場,「這是一台什麼戲?」「搞什麼?這也叫戲嗎?」「哼!演個什麼東西?荒謬之極!」在散場而去的群眾心中,留下許多疑問給演員自己,也給活在荒謬的後現代人的心中。相形之下,難怪保羅要說他的人生劇場是演給世人和天使觀看的一台戲。這台戲有編劇、有導演、演員清楚知道自己的角色與定位,在舞台上盡心竭力演給世人和天使觀看。
投身參與宇宙光這台戲的演出是1973年、我三十五歲的時候。想當初我接到這個劇本時,老實說實在有點看不懂。現在回想,也許是編劇者上帝顧慮我無知有限,不可能驟然了悟祂的奇妙奧祕,才沒把祂的劇本一次交付給我。然而上帝卻在我懵懵懂懂的青澀年代,親自用祂的手把我送進了宇宙光這個生命劇團的排演場中,祂成為我生命的導演,為我慢慢地解說這本生命劇本的奧祕奇妙,然後一步步、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告訴我如何演出這樣精采的一台戲。沒想到就這麼邊練邊演地走過了宇宙光四十二年的漫長歲月。我們的演技仍然生疏,但是對劇本的了解卻越來越清晰明白,更重要的是,這位生命的大導演胸有成竹地把一切都準備妥當,我們只需把台前台後的巨細需求都交給祂,站在祂告訴我們該站的位置上,面對上帝、面對「探索生命意義、分享生命經驗」的群體大眾,盡情演出,如此就夠了!如此就喜樂滿足了。人生得此舞台,盡情揮灑演出,還有什麼比這更有意義的呢?
在進入《宇宙光》501期、宇宙光事工邁向四十三年的時刻,我們誠摯地歡迎邀請你加入我們的團隊,或登上舞台、或入座親臨,共唱共演一齣生命的歌劇,是一場演給世人和天使觀看的一台大戲。
我們等著你!我們的編劇、導演早已為你寫好了劇本,安排好了角色,等著你啦!(全文完)
……(請見2016年1月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