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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這麼棒?太讓人佩服了!」

陪朋友去給她腦性麻痺的兒子送藥,見到了幫她照顧孩子的老師,是位四、五十歲,中等身材的女士,講話爽朗,聲調有種自然的戲劇性,很吸引人。她開放自己的家,收容些腦性麻痺、自閉等特殊孩子,看管照料,帶他們如自己的親生孩子,一個個都照顧得非常好。我聽她照顧的小故事,心裡的敬意油然而生,禁不住誇她。

沒想到她立刻說:「別誇我,別誇我,我有收錢ㄟ!應該的啦!而且他們是我的天使ㄟ!我要感謝他們啦!」接著她就笑著跟我朋友說:「我超怕人家誇我的,這樣以後回天家就得不到上帝的誇讚啦!」像是開完笑,但卻極真誠。

因為怕影響孩子的情緒,我們沒進入房內,就站在門外聊,孩子正在午睡,她正好有段空閒,門外溫度雖高,但鄉下不像都市,完全沒喘息空間,站在陰涼處,有清風蟬鳴鳥叫,倒也有份恬靜的舒適。

健談的她,述說著照顧這些孩子的種種插曲:怎麼帶他們每天出門運動,邊走邊唱詩歌,累得她聲音都啞了,心裡卻很開心;孩子怎麼常常伸出腳來絆她,讓她屢屢要跌倒,心裡氣,卻明白是他們想博取注意;有時誇讚他們一兩句,他們就開心的粘在她身邊不肯離開,弄得她什麼都做不了,舉凡這些事從她嘴裡說出來都充滿著趣味。她管教得很嚴,要他們養成規矩,譬如吃飯要學習飯菜不弄出碗、對人要有禮貌。她提到有時候帶孩子出門,會有人指指點點,她心裡就很不舒服,個性直爽的她有時還會當面指責對方,並且要孩子們跟對方打招呼,表現出他們的教養。她說她深受以前德國宣教士的影響,他們能說一口標準台語,全心全意奉獻自己,照顧這些弱勢的孩子;她記得宣教士曾說過,這些孩子往往會被別人另眼相看,如果自己再弄得髒兮兮的,又沒禮貌就更容易讓人看不起,所以一定要教導他們,成為一個有教養的人。說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鍥而不捨,在她那兒的孩子真的被教育得很好。

她也和我們分享她的大夢,希望有片土地,一部分做為民宿、菜園,一部分收容這些孩子,讓這些孩子能靠經營民宿、種菜自力更生,這樣,擔子就輕省多了。她說,照顧這些孩子就是上帝給她的呼召,她要我的朋友放心,她會一直照顧到老。可是,她不要被報導,能盡自己本分好好做就好。

在門口站著幾十分鐘,卻眨眼即逝,空氣裡儘是她爽朗的笑聲。我想到常常看到很多訓練領袖的課程,從小孩到成人,似乎都要成為獅子、老鷹,成為統馭眾人的領袖才是大家追求的夢想,是真正的成功。眼前的她,絕不是眾人眼前的領袖,但卻是一個真正活出成功價值的強者,我敬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