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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快節奏現代社會中的人,每天早上一睜開眼,便被排得滿滿的行程表追跑。忙!忙!忙!趕!趕!趕!隨便你怎麼忙、怎麼趕,也總是忙不完、趕不完。忙啊,趕啊,到最後,連究竟在趕什麼、忙什麼都搞不清楚。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作一個現代人能不忙嗎?不加快腳步的忙啊,趕啊,成嗎?

很多年前,袁瓊瓊作詞、張艾嘉唱紅的一首流行歌曲「忙與盲」中,有這麼一段歌詞:

許多的電話在響,
許多的事要備忘;
許多的門與抽屜,開了又關,
關了又開,如此的慌張;
我來來往往,我匆匆忙忙;
從一個方向,到另一個方向。

忙忙忙!忙忙忙!
忙是為了自己的理想,
還是為了不讓別人失望。

盲盲盲,盲盲盲!
盲得已經沒有主張,
盲得已經失去方向。

忙忙忙!盲盲盲!
忙得分不清歡喜和憂傷,
忙得沒有時間痛哭一場。

不知是否因為這首歌的關係,翻查網路文章,你會發現有許多篇名為「忙茫盲」的文章,感嘆活在現代社會中的人,因為實在太忙了,以致忙得茫茫然卻無暇思考自己究竟為何而忙、忙些什麼?終至陷入一片陰沉黑暗的籠罩捆鎖之中,忙碌慌亂、奔向完全不可知的未來。

怎麼辦?面對工作的壓力、忙碌的生活,我們該如何面對?如何調適?

打開聖經,你會發現耶穌也是個大忙人,祂不僅自己忙,也帶祂的門徒一起忙。在祂帶領門徒展開宣教活動的初期,他們就經常不辭辛勞地奔走各地,走遍各城各鄉,醫病、趕鬼、傳道,叫人認罪悔改,皈信真道。聖經上形容他們「忙得連吃飯的功夫也沒有」,以至於耶穌要他們「同我(耶穌)暗暗的到曠野地方去歇一歇。」(可六:31)但是,如果我們細讀這一段聖經,我們會發現,他們到達曠野以後,非但沒有「歇一歇」,反而更加忙得不亦樂乎。首先是耶穌,一看到從各城各鄉趕來的五千群眾,「困苦流離、如同羊沒有牧人一般」,祂立刻動了慈心,從門徒中出來,投入群眾之中,然後開口教訓他們許多道理,一直講到日落黃昏又餓又累,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而門徒呢?原先還滿懷希望的跟著耶穌,渴盼著與耶穌在一起「歇一歇」的喘息機會,沒想到耶穌卻一直講講講地講個不停,後來,又餓又累的門徒實在受不了了!只好提醒耶穌別再講了!好叫眾人散開,自己去買些什麼吃的東西,沒想到耶穌卻對按捺不住的門徒,下達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的命令:「你們給他們吃吧!」在這個故事中,即使耶穌最後用五餅二魚的神蹟解決了所有的問題,然而在整個神蹟過程中,門徒的投入參與,卻一點也不輕鬆。想想看,光是把五千位烏合之眾的群眾,五十一排、一百一排的安排坐好,就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大事;然後要把耶穌行神蹟變出來的餅和魚分給五千人吃,更是一件忙碌辛苦累死人的苦差事;最後,祂還要門徒把眾人吃剩餘下來的零碎收拾起來,足足裝滿了十二個籃子。如果你是在現場的門徒,你能受得了嗎?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困惑,耶穌既然要行神蹟,何必那麼麻煩?祂只需要心念一轉,剎那間大家肚子就飽了,豈不甚妙?了不起手指一伸,大喝一聲:「飽!」眾人的肚子就飽了,豈不甚妙!天啊!耶穌既然要行神蹟,何必如此麻煩?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使大家忙上加忙、累上加累?

信主服事主越久,漸漸地就越能體會上帝的偉大超越無限,以及人的渺小無能缺乏,人面對上帝根本就是一連串的不可能。然而奇妙的是這樣一位偉大超越無限的上帝,竟然道成肉身,願意與渺小無能缺乏的人同工。照聖經所記,上帝用地上的塵土,按照祂自己的形象與樣式造人,並且在人的鼻孔中吹了一口氣,使他成為一個「有靈的活人」。人既活於短暫有限、出於塵土仍要歸於麈土的物質世界中,卻又是一個能與偉大無限超越的上帝相連接的「有靈的活人」。當人只活在短暫有限、缺乏無能的肉身限制中時,他就是耶穌所說的,是一個「失喪的人」,也就是一些當代思想家所描述只活在「我─它(I-it)」關係中的「單面相人(one-dimensional man)」。這些活在「失落的世代(Lost generation)」中、歷經「去人化(dehumanization)」文化洗禮的現代人,就是耶穌在路加福音中所要「尋找拯救」的人。這些人經過耶穌的尋找拯救以後,如耶穌在約翰福音中所宣示,不但「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當上帝的豐盛在人的生命中活出來的時候,從人肉體屬世生命的層次來看,祂似乎又忙又累,有那麼多忙不完、累不完的事,等著祂去完成。但因為有上帝的同在,那些看來不可能的事,就不知怎麼搞的一件一件完成了。難怪舊約聖經中要說「主耶和華──以色列的聖者曾如此說:你們得救在乎歸回安息;你們得力在乎平靜安穩。」(賽三十:15)一個學會歸回安息、平靜安穩的人,生命中享有一種「動而不動、不動而動」的奇妙能力,看似奔來跑去、忙碌不已,但卻安然面對,平靜安穩地向標竿直奔而去,事就這樣成了,豈不妙哉!快哉!

從這條思路往前推演,可知一個活在短暫有限物質肉身中的人,要與上帝同工是根本不可能的,服事上帝不是用人屬世的聰明才智能幹就能完成的工作。服事上帝就是要做上帝要做的事,用人的有限智能怎麼可能!隨便你怎麼忙、怎麼累也不可能。所以聖經中要我們進入安息,換句話說就是放下自己的勞力掙扎,進入上帝的胸懷膀臂之中,歇下自己的工,讓上帝的作為在我們身上運作。上帝的工當然遠遠超越人自己的工,於是你會發現當你歇下自己的工、安息在上帝的膀臂中、承擔上帝的呼召使命與工作時,從人的眼光中看,你似乎更忙更累,有更多的事環繞在你左右,更奇妙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事不知怎麼搞的,就在你身邊一件一件的完成了。從人肉身的角度看來,你會越來越忙,但你卻清楚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忙,忙得快樂,忙得滿足,忙得有意義。進入上帝恩典能力中的忙碌,會讓你深切體會安息交託在上帝手中的平安滿足。

打開聖經,你會發現上帝很忙,耶穌也從來沒閒著,早期的門徒很忙,使徒保羅不僅自己忙累交加,他也教導信徒要「勞苦,親手做工。被人咒罵,我們就祝福;被人逼迫,我們就忍受。」(林四:12)他又說:「總要勞力,親手做正經事,就可有餘分給那缺少的人。」(弗四:28)打開宣教史,你更會發現,宣教士也沒有不忙的。然而,正是因為從上帝而來事奉的忙碌,使人發現自身能力的軟弱不足,因而必須操練隱藏在上帝大能膀臂中的功課,凡事交託,經歷上帝的同在,完成上帝所交付的不可能完成的繁雜事工。

跟隨耶穌忙碌的腳蹤,當然會很忙很累;然而,有主在前面引路,有歷代的使徒、信徒、宣教士的見證,有你有我親身走過的經驗,我們一點也不茫然,更不會盲盲盲的瞎衝亂撞,誠如保羅所說:「所以,我奔跑不像無定向的;我鬥拳不像打空氣的。」(林前九:26)他又說:「弟兄們,我不是以為自己已經得著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穌裡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 三:13~14)

弟兄姊妹們!讓我們跟隨耶穌基督忙碌的腳蹤,跨開步伐,走進歸回安息、平靜安穩的得救得力的恩典祝福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