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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二○一五年被許多人稱為宣教歷史年。因為攸關華人教會史上的兩大事件:

一、第一位進入台灣宣教的宣教士馬雅各(Dr. James Laidlaw Maxwell);二、創立內地會 (China Inland Mission),全面展開對華人宣教工作的戴德生 (James Hudson Taylor),都是在一五○年前的六月,也就是一八六五年六月,正式開始的。海內外的教會團體及相關學術研究單位,對這兩大歷史事件,自然備極關切,妥善策劃舉辦各項慶典活動。宇宙光素以關懷文化社會、歷史發展為職志,自然不會在這一重要時刻缺席。

回顧宇宙光成立四十多年的歷史,挖掘華人教會歷史的真相、搭建華人歷史文化與基督教信仰間一座溝通了解的橋梁、使兩者之間能真真實實好好地見一次面,一直是宇宙光努力奔赴的目標。這項努力,分別採取兩條途徑進行,首先是學術性的論文著作,宇宙光在過去四十多年來,曾多次舉辦海峽兩岸三地學術研討會、國際學術研討會,出版論文專書數十種,向深思的少數人說話;同時採取科普概念,以小品散文型式,撰寫見證故事及傳記報導,甚至出版繪本圖畫書,吸引兒童青少年,深入群眾,以求普及。由於歷史追求真相,除文字記載外,圖像呈現,有圖為證,更易傳遞歷史信息。因此圖文並列、深入報導,也一直是宇宙光努力的目標。早在一九七五年,我們就曾以純手工製作,克服萬難在台灣各地,以及香港、菲律賓巡迴展出「基督教與中國歷史圖片展」,吸引各界人士踴躍前往參觀。一九七九年,並將所有展出資料(文字與圖片)重新整理,出版《基督教與中國歷史圖片論文集》一書,以圖像為主體、以文字為輔助,提供了第一本中國教會史的圖像史學著述。以「有圖為證」的嶄新傳訊方式,為華人教會史的研究開疆拓土、創下新猷。

到二○○六年,第七屆世界華人福音大會為了記念馬禮遜在華宣教二○○年,決定在馬禮遜開始對華宣教的據點澳門召開大會,並委託宇宙光製作「馬禮遜入華宣教二百年歷史圖片展」,在大會中展出,吸引感動了二千餘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華人教會領袖。這一八三幅掛圖也曾在馬六甲鄭和博物館長期展出。二○○九年,為記念中文和合聖經面世九十年,宇宙光特別製作了「上帝說華語」聖經中譯歷史圖片展,以資紀念;這項展出資料為中原大學「基督教史料室」收藏,長期展出。二○一一年,適逢孫中山率領之辛亥革命成功一百年紀念,以及第八屆世界華人福音大會在印尼召開,宇宙光復在各界期盼支持下,製作 「印尼華人基督教宣教歷史圖片展」及「風雨彩虹──民國百年與基督徒繽紛錄」歷史圖片展,分別在華福大會及各地展出。至二○一四年九月,在北美伯特利中心(BRC)推動下,「馬禮遜入華宣教二百年歷史圖片展」及「風雨彩虹──民國百年與基督徒繽紛錄」又開始在美國、加拿大、歐洲各地熱烈展出,預計到二○一五年底,將總共展出二十五場以上。

累積了過去四次製作圖展的經驗,我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這些年來,常以資料收集、文獻探討,相互激勵期勉。二○一三年正式組成「馬雅各入台宣教一五○年歷史圖片展」工作小組,提出初步製作計劃,預計在二○一五年六月製作完成,以便在馬雅各入台宣教一五○年慶典時隆重登場展出。二○一四年初,這項展出計劃經世界華人福音事工聯絡中心接納,成為二○一六年第九屆世界華福大會在台灣舉行時的大會主題展覽項目。有了這些鼓勵支持,我們雖然自知軟弱乏力,才力、財力均有不足,仍然卯起全力、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比我們原先想像還要艱困十倍、百倍的不可能的任務。首先是文獻的取捨整理,花費了許多精力時間,又要配合主題,又要大海撈針尋得相關圖片,行文既要言簡意賅、切中要點,配圖更需清晰分辨,一一獲得授權。其間所遇艱辛困難,好多次幾乎讓我們覺得陷入絕境、想要放棄。然而總在絕望之際,又蒙上帝開路,峰迴路轉,得以邁步向前,以抵於成。如果這次的展出有什麼成效影響,除了感謝上帝以外,我們也要感謝所有提供資料意見的人,尤其是慷慨提供珍貴圖片資料的圖書、出版社、教會團體及家族個人,沒有他們的同意支持,是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的。

收集在這個歷史圖片展中的文圖資料,以第一位入台的醫療宣教士馬雅各為主。細查馬雅各的生平,他前後兩次入台,均因健康問題,不能在台久留,兩次合起來也只有七年多。但是他在短暫留台期間,完成了許多影響深遠、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一八七一年底返回英國後,他僅在一八八三年短暫返台,停留不到一年,仍因健康緣故,必須返英療養,從此無法再來台灣。但是,到他一九二一年因病離世時,前後將近五十年,他人雖然不在台灣,卻心心念念思念台灣的一切需要,並盡可能協助成全台灣一切宣教的需要,說他是台灣宣教的先鋒、奠定了台灣宣教的基石,是一位不在台灣的台灣宣教士,一點也不為過。除了他自己心在台灣、一切為台灣宣教而擺上所有以外,當馬雅各年紀老邁、亟需兒孫承歡照顧之際,兩個在英國成長的兒子也在他的榜樣下,分別於一八九九及一九○一年,來到中國大陸及台灣,長期獻身醫療宣教工作。馬雅各父子三人在台灣及中國擔任宣教士共八十二年。哥哥馬士敦(John Preston Maxwell)先在福建永春、繼在北京協和從事醫療宣教工作,對中國婦產醫學貢獻良深;弟弟馬雅各二世(James L. Maxwell Jr.)先在台灣二十餘年,再轉往大陸,主持「博醫會(China Medical Missionary Association)」在中國之宣教工作;並在日本侵華期間,出任紅十字會華中地區總幹事;一九四○年退休返英後,仍念念不忘中國宣教工作;一九四八年,七十五歲高齡、動完腿部手術、行動不便的馬雅各二世,仍然堅持拄著拐杖進入杭州痲瘋病院,照顧痲瘋病人;一九五一年,杭州疫病流行,馬雅各二世亦未能倖免,染疾而終,病逝杭州,享年七十八歲。骨灰存放痲瘋病院中,文革時被紅衛兵破壞毀棄,下落不明。

自老馬雅各一八六五年來台宣教以後,台灣教會歷經清領、日據、光復三大階段,蒙神恩待賜福、聖靈帶領保守,教會事工雖歷經艱難,但仍茁壯發展,多元多樣、百花齊放,實難一一著墨細述。斟酌再三,決定以馬雅各父子三人為主述,盡量以原件圖文為主,呈述台灣宣教故事。餘則以歷史事件發生先後,架構台灣宣教歷史故事,綱舉目張,不涉細節。對於台灣教會一五○年來每一階段從事宣教之主要教派及關鍵人物,則隨列於後,以助了解。最後輔以圖表大事記,自可掌握一五○年來台灣教會之發展情形、策略成敗、遭遇困難及影響貢獻。

中國人說:「史者,鑑也。」投身華人教會史四十多年,浸潤其中,心中充滿感恩感動。在華人教會史中,我們看到的宣教,正如第一位進入中國宣教的馬禮遜(Robert Morrison)所云,宣教是一件「我不能,但靠著主,凡事都能。」的工作。宣教不是一個靠著自我的才幹能力、犧牲奉獻就能完成的工作,這樣的工作充其量只是一種人努力奮鬥留下來的成果而已。宣教史中所看到的,卻是一個又一個、一代又一代,因著上帝召喚、心甘情願獻上自己,去實踐完成生命中至高超越意義的生命故事。一個真正的宣教士,是一個找到自己生命至高超越意義,也相信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有其至高超越意義存在的人,為著享有並分享上帝所賜予的生命至高超越意義,一個宣教士會不顧一切、勇往直前地去實踐完成他所享有的「生命至高超越意義」。在一個宣教士的眼中,沒有充滿悲情悲壯的犧牲奉獻,只有實踐「生命至高超越意義」的滿足、快樂與勇往直前、不可遏止的意志與力量。讀宣教士故事,你會在其中看到上帝、看到上帝對人的愛與計劃、看到一個在上帝永恆計劃中實踐生命意義、分享生命經驗的人。

宣教士所完成的是上帝的計劃與工作,讀歷代宣教士的故事,你會看到超越全能、智慧慈愛的上帝,在軟弱有限、乏力疲倦的人身上成全的奇妙事蹟,充滿讚歎,充滿感恩!一個真正走上宣教道路的人,是一個一步一步實踐生命、完成生命價值與意義的人,是一個享有生命與靈魂快樂的人。

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比賺取生命與靈魂更令人快樂與滿足的呢?

親愛的朋友!讓我們共同攜手,在這條賺取生命與靈魂的道路上,歡然上路、同步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