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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凡事引導我」是一首我們很喜歡傳唱的詩歌,問題是我們肯不肯跟著祂跑?祂一直在前面引導我們,可是我們有沒有跟隨?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首先,我要跟大家分享一個基督徒基本的人生觀、價值觀。我覺得每個基督徒的價值觀都非常重要,在你生命中,甚麼是最優先的考量?當我們說很忙、沒有時間做某件事的時候,往往是因為那件事在我們的價值觀裡不太重要,重要的事我們永遠都有時間做。我以前和同工分享過,今天我們的文化只追求看得見、摸得著、想得通的東西,所以我們只看外在「有沒有甚麼東西」,追求「有」的東西,但是作為一個人,「是」甚麼才最重要。在英文裡「是」表示永恆不變,出埃及記三章14節,上帝回答摩西有關自己名字的疑問時如此回答:「I am who I am」中文聖經譯為自有永有的,上帝永遠都是這樣,是不變的。但是我們所做、所看得見的一切,或我們手中所掌握的一切,時時刻刻都在變,人生價值觀中,我們需要找到永恆不變的價值。換句話說,你知不知道「人『是』甚麼?我『是』甚麼?」在生命事件中,你的優先次序是甚麼?這是一個前題的先決思考,在事奉的路上,是非常重要的。

我們來看看我們的耶穌,祂十二歲時進到聖殿,當祂的父母親來找祂時,祂說:「為什麼找我呢?豈不知我應當以我父的事為念嗎?」(路二:49) 小小的耶穌在那時候,就有一個心靈的決志,在一切次序當中以父的事為念,祂的價值觀很清楚,「我應當以我父的事為念」。我們在生命歷程中,往往會遭遇滿多難處,譬如十二歲的耶穌就在親情中遭遇了衝突,顯然祂的父母在那當下不瞭解祂在做甚麼,但耶穌裡面的意念非常清楚,在所有的選擇裡,排列的優先次序是「我要以我父的事為念」,耶穌說的這話,祂的父母不明白,無法溝通,但耶穌給我們的榜樣是「祂就同他們下去,回到拿撒勒,並且順從他們」。耶穌的價值觀非常清楚明白,但生活行為也合乎倫理,祂就回去跟他們在一起。有時我和一些還未信的人談到這一段聖經的時候,就提醒他們不要隨便批評耶穌不孝,耶穌可是同父母回去,一直到三十歲才出來做祂該做的事情。誠如耶穌對約翰說的:「我們理當這樣盡諸般的義」,在人世間該盡的義還是要做,所以祂回到拿撒勒,拿撒勒不是一個了不起的地方,耶穌那時已非常清楚明白祂的神聖使命,但祂仍謙卑的回到拿撒勒,並且順從父母作木匠,一直到三十歲。我覺得不簡單,現在很少有人三十歲還在家中孝順父母的。

路加福音第二章52節:「耶穌的智慧和身量,並神和人喜愛祂的心,都一齊增長」,這是我講全人教育經常引用的一節經文,智慧是對自我,身量是面對物質肉身,加上對神的關係,與追求人的關係,用中國話來講就是天、人、物、我四個層面。我們要追求單方面成長,也許尚有可能,但要做到四個層面都能平衡發展,就非常非常困難,但這卻是我們生命終極的意義,也是一個人終身追求的目標與學習的方向。

我們要如何在這四個點上找到平衡?除非有神的靈在我們裡面引導,否則很難。一不小心,我們就會偏離,就會錯。耶穌說「我要以我父的事為念」,父的事不一定是在聖殿中與文士法利賽人討論聖經,與父母相處、與人相處、身體健康……都是父的事,因為我們都是屬於父的。神的恩常在耶穌身上,神與耶穌全人同在,而不是僅僅與祂一個部分同在。今天我們很多人說與神同在,變成只有一個部分與神同在,其他部分不與神同在,就會產生很多困擾,當你有這樣的意念以後,怎樣活出一個平衡的人生?思考耶穌在世的日子,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前提。

我們要清楚知道自己人生的第一個前提「以父的事為念」,但仍然要注意其他一些相關的關係,因為智慧和身量,並神和人喜愛祂的心這四個層面都要一起增長,要知道我們的父是非常寬廣的父,不是狹窄的父,這一點非常重要。人道主義者也許只偏重某一個層面,可能就會失去神的公義、聖潔,有些人有神的公義、聖潔,但失去了慈愛、憐憫的眼光。有時我們很難辯論一件事情的對與錯,端看我們由哪個角度去看,角度不同就有不同觀點,但耶穌腳蹤的榜樣是智慧和身量,並神和人喜愛祂的心都要一起成長,凡事都以父的事為念,因為我們的父是一位榮耀的父、全能全備全知的父,祂是一個完整的父,不是一個片面的父,所以這是一個我們追求、思考很重要的一環。

我曾參與一個學生的碩士口試,他的研究題目是錫安堂榮教士的研究,我為此看了些相關資料,「要安靜等候神」,這是榮教士一生聖靈充滿的中心點。榮教士講聖靈跟一般人講聖靈不太一樣,一般人說聖靈會講方言、靈恩、醫治等等,榮教士則講「安靜等候神」,她最重要的核心就在這,換言之就是經常與神同在,讓神在我們的身上。

但我們說「要安靜」、「要等候神」,如果只是安靜,沒有讓神的恩常常在我們身上,讓神的豐富常進到我們心中,只是安靜是會產生許多問題的。福音書中記載,當耶穌趕出那被七個污鬼所附的人身上的七個污鬼以後,那人並沒有立刻迎接耶穌進到心中,結果就有另外七個更厲害的污鬼進來。是的,趕出了污鬼,好像是安靜了,但如果沒有迎接一個更大的主在你心中的話,那個騷擾可能會更加的嚴重。我常思考這問題。

我覺得我們歸回安息的目的是「等候神」,而不是空、空、空,甚麼都空,那是有危險的。耶穌基督給我們的榜樣往往是這樣,譬如耶穌一方面說,你們同我暗暗地到曠野去歇一下,但到了曠野,他們發現耶穌安靜的方法不太一樣,祂說:「你們給他們吃吧」,要軟弱缺乏的門徒給飢餓疲累的群眾吃,這是以父的眼光、以父的事為念,可是門徒當時沒有領會,一直到最後看到五餅二魚的神蹟展開,少少的五餅二魚,只要交在主的手中,聽從主的吩咐行事,五千人不僅吃飽了,剩下的零碎還裝滿了十二個籃子。在這個故事裡,我看到的是不動之動,動之不動。一方面耶穌說你們同我暗暗到曠野不要動,但去了以後耶穌在動,門徒也跟著開始動,因此,那不動是從動中得來的,動也等於不動,為甚麼呢?因為那五餅二魚有甚麼用呢?再動也沒用,不能產生任何效果,可是神加進來以後,你的動好像是不動,但其實是大動,是神在動。我想那時門徒學了一個最大的功課,就是認識自己一無所有,動也沒用。他們說,我們有二十兩銀子,買餅給他們吃,有甚麼用呢?意思是我們動,也沒有用,但是神一動就有用了。我們看保羅生平,他說:「我又軟弱、又懼怕、又甚戰兢……」(林前二:3) ……但是他又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腓四:13) 意思是我甚麼都不能做,但現在我甚麼都可以做。跟隨主耶穌安靜的腳蹤是把自己少有僅有的一點,交在主的手中,等候主成就超越人所能想像的奇妙工作 。

大馬色之前的保羅認為自己甚麼都可以做,結果所有做的事情一點意義都沒有,都是反面的負面的。大馬色以後呢?保羅發現自己甚麼都不能做,甚麼都不行,可是上帝進來了,他甚麼都行,甚麼都能。我覺得我們在服事當中一直要學這個很難的功課。在我越投入服事的工作中,我越覺得自己真是無能為力一點辦法也沒,常常感覺到有很多的壓力與困難,自己精疲力竭無能為力,有些事情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判斷、處理,求主幫助我們省察我們根本的意念,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是不是以父的事為念,有沒有把微末渺小的自己交在主大能全智的手中,安靜等待,經歷神蹟?

有了這樣一個標準後,我們再來看看耶穌。祂三十歲出來傳道,非常清楚明白約翰福音四章34節:「我的食物就是遵行差我來者的旨意,做成祂的工。」意思是我有一顆心,就是要遵行差我來者的旨意,我的一生就是要遵行差我來者的旨意。我們說「Be still and waiting for God」(安靜等候神),安靜就是不要亂蹦亂跑,有時自己太能幹了,上帝就不能幹了;我們越發現自己不能幹,上帝就越能幹;我們越覺得自己很能幹,上帝就沒辦法動工,因為我們的攪擾太多,所以耶穌說我的食物就是遵行差我來者的旨意,然後就成就了,做成祂的工。門徒中有人問,我們當行甚麼才算做成神的工?耶穌回答說:「信神所差來的,這就是做神的工。」(約六:29) 我們不需做甚麼。我們在宇宙光能做甚麼呢?在宇宙光我們走過滿長的一段歲月,越來越覺得自己甚麼都不能做,年齡越長,越來越無能為力。有些時候同工會覺得我怎麼不這樣不那樣,老實說在神面前我不敢這樣也不敢那樣。有些時候,我們不由自主的話語就很多,見解也很多,但我覺得我們還是躲在神的裡面、隱藏一點較好。

我年輕時在台南信主的時候,接觸的宣教士是浸信會早期到台灣來的宣教士,如引領山東大復興的明俊德明教士、張寶靈宣教士等。當年,明教士的差會不準備到台灣來,她說,你們不派我來,但上帝叫我來。於是她就自己來,沒有任何薪水、支持,這種情況跟榮教士很像,榮教士也是這樣來台灣的,聖靈差遣到了以後,就遵行差我來者的旨意。榮教士來台灣的目的不是去開一個轟轟烈烈的佈道會,或去建立一個轟轟烈烈的教派,而是去傳達一個信息:be still and waiting for God (安靜等候神)。榮教士一生就做這一件事情,今天你會發現這件事情對台灣教會有很大的貢獻、影響力。

我回想早期浸信會的傳教士對我們也是這樣的要求,聚會一開始,一定是安靜的詩歌,讓人有點害怕,好像上帝就在旁邊,我們要輕輕的,安靜、肅靜。我們做神的工,不是一種大張旗鼓的偉大行徑,而是神在你心中對你說甚麼,你要安靜在神的面前去聽神對你說的。耶穌基督就是如此。所以祂在約翰福音六章38、39節說:「我從天上降下來,不是要按自己的意思行,乃是要按那差我來者的意思行,差我來者的意思就是:祂所賜給我的,叫我一個也不失落。」「不按自己的意思行」就是要完全安靜等候,一旦明白差我來者的意思以後,就要全心全意跟隨差我來者的意思行,一個也不失落!

面對這樣的挑戰,我們要學習的功課就是安靜等待,把自己的渺小有限、缺乏不足,都交在主的手中,留意傾聽上帝的聲音,照著差我來者的旨意行,成就祂奇妙莫測的偉大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