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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人問你︰「你有沒有真正的活?」你會怎麼回答?是或不是?還是對什麼是「真正的活」心存疑問,不知其所指?

    在安吉麗絲所著的《活在當下》這本書裡,有段小詩非常打動我,小詩是這麼寫的︰   
    起初,我想進大學想得要死;

    隨後,我巴不得趕快大學畢業好開始工作;

    接著,我想結婚、想有小孩又想得要命;

    再來,我又巴望小孩快點長大去上學;

    好讓我回去上班;

    之後,我每天想退休想得要死;

    現在,我真的快死了……,

    忽然間,我明白了,我一直忘了真正去活。

    如何?對你而言,讀這樣的小詩,是否也有感覺?我們之中大多數人不正如詩中所描寫的一樣,在人生的每一步路上都深懷對未來的期望,總是「努力」的邁向更好的未來,總覺得現在不夠的,撐過去,美好的未來即來到。但終其一生,可能正如詩中所言,最後發現一生是個「笑話」,步步期許,原來只通向死亡,而當我們走過人生道上的好風好景時,又因心不在當下,總是看著未來,以致對身邊景物視若無睹,任憑其飄流而逝,我們一無所得、如此人生,多慘?但有多少人如此過活呢?
   
    《活在當下》的作者安吉麗思提到她自己的經歷︰過去幾年裡,她成就了不少多年來的夢想,她找到了夢想已久的白馬王子,她為自己創造了富裕而美好的生活,然而當她問自己︰「妳快樂嗎?」她竟答不出來。許多朋友都認為她應該非常非常快樂,不過事實上她知道她應該快樂,可是卻並不快樂。在不斷的反省過程中,她開始明白,她生活裡欠缺的是更多的「真實剎那」;也就是缺一些不必急著去哪裡,不必急著完成什麼的悠遊時光,欠缺一些她能真正投入和享受的片刻。她發現多年來,她已練就了一身起而行的本事,卻十分拙於無所事事,當然也包括了無所事事的快樂。她也發現,不只她一個人有此問題,有太多人跟她一樣,因此,她才寫了這本《活在當下》的書。

    書中主要的用意,就是告訴讀者,真正的滿足就應在當下的此時此刻,而不是非要等到賺了更多的錢,找到門當戶對的另一半或減肥成功才可得到。只要我們能誠實的面對自己,用心的過日子,握住我們所擁有的「真實剎那」好日子自然來到。但如何擁有「真實剎那」呢?不容易。

    作者舉了她自己的例子,說道有一次她和丈夫傑佛瑞去紐約,除了辦事,也順便去玩。他們是星期五到的,一到旅館,立刻就向幾家餐館預訂週末的位子,然後趕快翻報紙,找各式各樣他們喜歡的活動,計劃了老半天,當她把初步計劃表訂好,要和另一半商量一下,敲定行程的時候,她發現傑佛瑞臉色不對,相詢之下,對方告訴她,他有點氣。他覺得她像神經病一樣不停的計劃、不停的畫表。就不能輕鬆一下,不要老想控制每一件事嘛?

    這些話讓作者吃不消,哭了,因為她知道他是對的。她相信努力愈多,快樂愈多,所以她向來非常努力,沒想到努力卻成了她享受喜悅的最大阻力,而喜悅卻又是她拚了命想得到的東西,荒謬吧?

    她的丈夫告訴她︰「如果一直這麼努力,你就會失去所有東西了……。」

    作者因此深刻體會,過往她所擁有的行動力量的確引領著她擁有許多,但她卻缺乏了另一種力量,就是單純地活著的力量。事實上,有時候全然放鬆和奮力向前一樣的有力呢!

    對習慣於活在畫表、設定目標的現代人而言,這種提醒是否很紮實呢?許多人真的只習慣卻不停的行動、不停的奔跑,但卻沒有辦法讓自己放鬆而全神貫注的去體會當下,也就是說我們表面上看來是充實而忙碌,但是心靈中卻匱乏而空虛,缺乏一種真正的「感受」,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讓我們的心去感受。因此,不論在人生的那一個階段,佇足回首,往往發現一路行來竟沒有留下任何足以令我們興奮、愉快、深刻的回憶,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紮紮實實的,總是引頸往前奔,即使不在奔,只不過是在蕩,也是心不在焉,空度時光而已。多令人遺憾?書中,用了許多不同角度,說明「真實剎那」之存在與力量,也告訴大家如何掌握真實剎那,讀來的確都是好提醒,但我卻以為全書最寶貴的不在於「方法」的提供,可貴的就在於提出了這個觀念,這個思想,提醒著我們「活在當下」。
 
    你呢?是個「真正活著」的人嗎?對於現處的任何環境,不論對人、對事,你能全心去體會嗎?生活裡小小的事物,就算是遛狗,你可以完全放輕鬆,隨著小狗跑、跳、嗅、聞去發現到一些你從未發現的景緻而打心眼裡覺得愉悅嗎?只是一個簡單的提醒,但只要我們「用心」去思考,我相信我們自會有所得,也活得更自在。
   
    作者在書中引用了一位猶太作家的話︰「當你結束一生去到天國,我們的造物主不會問︰『你怎麼會找不到這件事或那件事的解決辦法?你怎麼沒有成為民族救星?』在那重要時刻,我們唯一要回答的問題只是︰『你怎麼不曾作你自己?』」

    真的,上帝給了我們每個人不同的生命,讓我們各自有所學習、有所成長、有所擔負、也有所享受,我們「作」了我們自己嗎?我們真正的活著嗎?

(作者金明瑋原發表於宇宙光雜誌85年5月號)

後記:我們作了我們自己嗎?我們真正活著嗎?好深刻犀利的問話,不是嗎?你怎麼回答?能真正活在當下是一種篤定的生命態度的展現,雖然這四個字聽都聽爛了,但要做到是要多麼大的智慧啊!加油噢!(2005.0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