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金門大橋

今年整個9月，我配搭一個差傳機構在美國拜訪華人教會，大部分行程都在舊金山與洛杉磯兩地，常有機會聽說當年加州的淘金熱、看見舊金山的地標金門大橋，這讓我聯想到三個挖寶的故事。

第一個故事與加州的淘金熱有關。在舊金山市政府對面，有一系列呈現當地歷史的雕塑，其中有一組就是關於加州1849年開始的淘金熱，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前來淘金。868年，十四歲的華人許芹，懷抱著淘金致富的夢想，跟著幾個都是十幾、二十歲的親戚，揮別故鄉廣東台山，來到美國尋求發展。幸運的是他在加州奧克蘭的雇主是一對基督徒夫婦，帶領他信耶穌。教會牧師看好他是可造之材，安排他接受神學教育，並於1885年差他前往紐約向華人傳福音。此後四十年直到退休，許芹為當地華人提供全人的牧養與關懷，他的家也成為無數中國留學生的休息站。

許芹牧師於1889年與荷蘭裔的教會同工Louise結婚，育有子女九人，其中六個女兒，中文名字依序為海麗、雅麗、靈毓、海蘭、淑文、德蘭，她們本身都受到高等教育，而且都嫁給留美基督徒學生，也都跟隨丈夫回到中國服務，傳為美談。大女婿張福良，農業專家；二女婿晏陽初，平民教育、農村建設專家；三女婿朱友漁，聖公會主教；四女婿桂質廷，物理學家；五女婿周學章，教育學家；六女婿王逸慧，醫學家。好一個閃亮耀眼的家族！更難得的是，許芹家族枝葉繁茂，遍居世界各地，化為各族各民，但不忘本，每隔幾年都會舉辦家族大團聚，其樂融融。許氏後人也設有網站作為聯繫平台，在網站首頁，引用了許芹自傳裡的一段話：「像在我之前的許多親戚一樣，我為淘金來到美國，結果卻得到不會朽壞的財寶，以及盜賊無法偷竊的幸福。」挖寶與挖人，哪一種更有永恆的價值呢？許芹牧師的故事已經給了我們清楚的答案。

第二個挖寶的故事是所有來華宣教士的故事，他們回應上帝的呼召，離鄉背井，遠渡重洋，到中國來挖寶。上帝愛世人，每一個中國人都是上帝的寶貝，來中國傳福音，就是為上帝挖寶。當我在舊金山眺望金門大橋時，想到多少宣教士乘船通過這座大橋，眼見故鄉逐漸遠去，太平洋彼岸的中國又總是不太平，心情是多麼沉重啊！當然，在1937年金門大橋還沒啟用前，已有無數宣教士從舊金山航向東方、航向中國。戴德生十一次航向中國，加上在世界各地傳遞向中國宣教的異象，他或許是宣教史上航海里程數最高的宣教士。1905年，戴德生最後一次航向中國就是由舊金山出發，3月23日啟航，歷時三個多星期，4月17日抵達上海，當年6月3日離世於長沙，享年七十三歲。戴德生與無數宣教士在中國挖寶，挖出佈道家宋尚節、政治家孫逸仙、文學家林語堂，還有各行各業國寶級的人物，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參觀宇宙光製作的掛圖〈風雨彩虹：民國百年與基督徒繽紛錄〉及其導覽手冊。

第三個挖寶的故事就是我自己。我一直在挖掘過去兩百多年來華宣教士的故事，他們都是神國的寶，用生命在中華大地寫下寶貴的見證。早年，我只能埋首在台灣的圖書館裡挖；以後兩岸開放交流，我可以到中國大陸去挖；最近幾年我從教職退休後，比較有機會來美國探親、服事，又可以到許多宣教士的家鄉來挖。每次來美國，我都先在網路上尋找當地有沒有可挖的寶，就像「寶可夢」的玩家那麼投入，只是我挖的是雲彩見證，而不是手機遊戲。透過同好黃孟禮弟兄的指點，我寫出美以美會來華先鋒柯林斯（Judson D. Collins，1823～1852）的故事〈美以美會尋源記〉（《差傳人》第四期），他的家鄉與墳墓就在密西根州的安城（Ann Arbor）附近。貴格會宣教士棣慕華（Charles DeVol，1903～1989）的家鄉在俄亥俄州的哥城（Columbus）附近，離我兒子家不遠，因此我可以到他們家族的墓園追思，並寫出〈竹子、芒果、鳳仙花〉一文（《宇宙光》2015年3月）。

這回來美國拜訪眾教會，挖到更多寶。例如，密蘇里州的聖路易斯（St. Louis）是美國路德會（來華稱「中華福音道路德會」）的重鎮，那裡的協同神學院（Concordia Seminary）是許多來華宣教士的母校。美國路德會在中國的宣教區集中在湖北與四川，都是揚子江（長江）流經之地，因此有位路德會學者將美國路德會在華歷史寫成《揚子江上路德人》（Lutherans on the Yangtze），分為上、下兩冊，留下寶貴的紀錄。

……(文未完，請見2016年11月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