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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身分展開親密關係

九七三年九月,在上帝的帶領下,宇宙光的事工正式展開,我們領受的異象是在華人文化社會的土壤中,尋找、預備,並著力耕耘好土,以利福音種子落土、生長、開花、結實三十倍、六十倍、一百倍。宇宙光成立之初,中原仍然是一個只有理工科系的學院,但韓偉博士擔任院長以後,特別加強福音工作,號召呼籲中原的老師「不僅傳授專業知識,也是宣揚祂(耶穌)就是道路、真理、生命的那一位。」其後繼任的歷屆院校長如阮大年、尹士豪、張光正等位,都在治校理念上措意加強基督教信仰理念與教育的整合。在這種情形下,宇宙光的工作與中原的理念便有了更多的整統合作的機會。由於理念相同,上述幾位院校長都成了宇宙光的董事,近十幾年來宇宙光的董事長與中原的董事長則都是白培英長老擔任。我在退休之前則是中原的專任教授,在歷任校長的支持鼓勵下,曾先後出任中原共同科、通識教育中心、人文社會教育中心主任,以及其後成立的人文教育學院院長等職務。因此得以直接參與推動中原的人文教育計畫,並提出以全人教育為鵠的教育終極目標。

更值得感恩的是,在此同時,我也一直以終身義工的身分,擔任宇宙光的總幹事及外展部、關輔中心的執行長。在主特別的恩典帶領下,四十年來使我能以雙重身分,展開了宇宙光與中原大學彼此信任、密切合作的親密關係。因此,使得華人教會史的研究工作及全人理念的推展,取得兩個性質相異卻能完全互補配搭的寬廣平台。在過去幾十年中,這兩個單位整合人力資源,提出了很多研究計畫、召開了很多次大型的國際學術研討會,並多次與國內多所知名大學聯合舉辦「海峽兩岸師生共赴未來夏令營」、「高校教育論壇」、「全人教育論壇」等活動,並且將這些研究成果及論文討論出版專書,在海峽兩岸三地,都引發了一些我們從來不敢想像的影響力。如果說華人基督教史的研究,從四十多年前學術界的「險學」轉變為今日學術界的「顯學」,我想這種說法並不為過。

教授中國教會史

如上所述,四十多年來學術教育界對華人教會史的研究越來越重視,相關的學術研討會、專書論文的出版、在大學中成立相關研究中心或博碩士研究所,已越來越普遍,這真是一件可喜可賀不可思議的神蹟事件。然而,奇怪的是華人教會界對有關華人教會史的研究出版工作,卻反應冷淡,提不起甚麼勁來。早在四十多年前華神籌辦之初,戴紹曾牧師曾來向我分享創校異象,那時我正熱衷華人教會史的研究工作,對他的分享只冷冷的回了一句:「連中國教會史都不教的神學院,怎麼能叫中華福音神學院?」沒想到戴牧師並不介意我突兀的頂撞,過了幾天以後,他又來找我,告訴我華神開辦以後將開「中國教會史」這門必修課,我一聽心中大喜,但他下面的話卻把我當場嚇倒。他說:「這門課就請你來教。」這可是華人神學院第一次正式開設華人教會史這門課,面對每週上課的壓力,我能承擔嗎?有那麼多資料可講嗎?然而事雖突然,卻有神的恩典旨意,幾經推拒思考,我在蜀中無大將的情況下,只好應允權當今日的廖化了。

華神在創辦之初,物力唯艱,仍然著力充實圖書資料,並起用查時傑繼我之後擔任教職,也聘請陳一萍負責華人教會史資料整理收藏工作。當時擔任圖書館館長的戴師母也在圖書館中特闢專區,以利研究工作的進行。同時在香港創辦的中國神學研究院,在趙天恩牧師等人的努力下,也非常看重華人教會史的研究推廣工作,我也曾應邀在中神創辦之初,短期前往香港,擔任華人教會史教授一職。可惜的是戴院長離開華神之後,接替的華裔院長反而不如美籍的戴院長重視華人教會史。這些年來我雖常有機會應邀到海內外及中國大陸講授有關專題,一般世俗的大學也紛紛開設中國教會史相關課程、成立研究中心或系所,但鮮少聽聞有開設華人教會史專課的神學院。

這四十多年來,有關華人教會史的發言地位,原先幾乎完全掌握在基督徒學者手中,近年來由於世俗學者研究者日多,使得華人教會史研究逐漸成為顯學。對此現象,我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這個領域日受重視;憂的是世俗學者在這個領域人才輩出,卻缺少基督徒學者與之對話平台,一旦教會在這些問題上失去發言地位,未來的發展就很難掌握了。以我過去多年沉浸在華人教會史研究的經驗來看,浮在歷史事件外層表面可以看得見的事件,固然是鐵證如山,不可否認,但根據看得見的表面事件,便推論解釋該一事件的真相卻可能完全錯謬,不足採信。這讓我想起瞎子摸象的寓言故事,如果一個人心中沒有象的全貌形象,僅憑手所摸到的感覺,妄下斷言,自然會遠悖歷史原本真相,不是歷史的事實了。

設立「宗教研究所」、成立「馬禮遜紀念學園」

有鑒及此,我在中原大學服務,擔任各中心主任及人文教育學院院長期間,除向國科會、教育部等單位提出研究計畫案,整合各方人力物力,進行研究外,也極力爭取設立基督教與中國文化研究所,以造就未來人才。可惜這個計畫呈報教育部以後,礙於政府政策,只准設立宗教研究所,幾經交涉折衝,妥協之下,只好以宗教研究所的名義成立,但副標題寫明「以研究基督教與中國文化為主要目的」。在這段充滿忙碌、壓力,卻又快樂興奮的期間,使我們有更多機會,接觸交往各方人才、廣蒐檔案資料,先後在宇宙光成立「馬禮遜紀念學園」,在中原成立「基督教與中國文化社會研究中心」。前者於馬禮遜入華宣教二百年紀念的二○○七年,在世界華福會的協作下,製作「馬禮遜入華宣教二百年歷史圖片展」,並於二○○八年起巡迴美、加、澳洲、台灣、韓國、香港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各地展出;同時耗資千餘萬,廣邀海峽兩岸三地學者,出版紀念文集一套七十冊,一時傳為美談盛事。

二○一一年,復應印尼華福會之邀,製作「印尼華人基督教宣教歷史圖片展」,在第八屆世界華人福音會議於印尼峇里島舉行時公開展出;同年,恰逢辛亥革命成功、中華民國建國百年紀念,緬懷過去百年歷史,基督徒投身參與、貢獻良多,然而一般史冊對此多迴避顧慮,略而不談。宇宙光有見及此,於百忙之中,推出《風雨彩虹──民國百年與基督徒繽紛錄》及辛亥百年歷史人物叢書一套,並巡迴各地,舉辦「辛亥百年史詩劇場」舞台演出活動。後者則在吳昶興博士主持下,聯絡各地學者推動學術交流,出版學術期刊,及史料文集,成績斐然。

中國大陸重要的民運人士方勵之曾出版過一本書《我們正在寫歷史》,獲得極大的迴響。是的,我們正在寫歷史,每一個人既是歷史的果,也是歷史的因。每一個人都活在他自己的歷史文化社會中,過去的歷史文化社會塑造了今天的人;今天的人也會型塑未來的歷史文化。歷史的事件一過去就過去了,然而,對那些事件的解釋卻會形成未來的歷史。如果基督徒對今天發生的事件沒有聲音,在未來的歷史中也就不可能有基督徒了。

提起筆來,寫下歷史!

以中國近代史為例,一九一九年五四運動以後,緊跟著而來的就是聲勢浩大的非基同盟運動,在整個二○年代,中國的學術教育、文化社會界中,充斥著反教非基言論,弔詭的是那個時代也是中國教會史中所謂的「十年復興運動」時期。近代教會史中,如山東大復興的靈恩運動、宋尚節在各地點燃的復興運動、倪柝聲等人興起的召會教會、王明道在北京帶領的基督徒會堂等,都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紛紛出現。可惜當時的教會只在教會的四面牆壁之內復興,對於教會以外的動靜,全無回應反饋。結果到了六、七十年代以後的中國文化思想史中,留下來的幾乎全是反神無神、對基督信仰持負面否定態度的思想。這種情形使華人的宣教工作困難重重,種子雖然純正、撒種的努力亦未曾間斷,但種子落土之前,即被飛鳥啄食,少數落土種子因所落土地多為「土淺石頭」「荊棘雜草」並生之地,日曬即死,了不起結出零星幾粒「不成熟的子粒」來。這樣血淋淋的歷史事實,還值得我們深切反省嗎?宇宙光於一九七三年創刊以來,所領受到的呼召異象就是在此。

四十年來,我們在主的恩典帶領中,一瞬而過,竟然完成了許多當年我們認為不可思議、絕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面對未來,我們知道挑戰必然更多更大,不是我們能力所能承擔,也不是憑藉我們的想像、經驗所能了解。然而主既然如此呼召,我們也只好在各位迫切代禱支持之中,「違例」前行,再次經歷主同在賜福的神蹟恩典了。

提起筆來,寫下歷史!是我們每一個人神聖不可逃避的責任,不是嗎?感謝主,在宇宙光走過的四十年中,提起筆來,寫下歷史;影響今天,形成歷史。一直是我們的呼召與負擔,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這是一件艱巨、不可能憑己力完成的使命任務,請為我們懇切代禱支持,過去我們怎麼在這樣的呼召中,經歷神蹟,面對未來,我們需要更大的神蹟。

後記

1、本文原應中原大學宗教研究所基督教與中國文化社會研究中心主任吳昶興博士之邀,為該中心通訊刊物而寫,今徵得吳博士同意,將該文重整增刪,轉載刊布於此。

2、二一五年是基督教第一位宣教醫師馬雅各入台宣教,以及內地會成立一五年紀念的年份。二一六年第九屆世界華人福音會議決定在台灣召開。宇宙光承華福會委託製作「基督教入台宣教歷史圖片展」在該次大會中展出;內地會戴繼宗牧師亦專程委請我們參與製作——內地會在台灣宣教歷史圖片,及文物展覽活動,由於時間緊迫,人力財力均感不足,亟需你的代禱支持。讓我們同心等待未來的神蹟在我們的事奉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