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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王緒是一位四○年代末期出生於南京,在台灣成長的人。七○年代末期,完成了所有醫學養成教育赴美,成家、立業,三十多年來夫妻兩人同心配搭,在紐約擁有三家診所,並有一兒一女,各方面都令人稱羨。

前年年底,夫妻回台灣度假,未料在東京過境時,突然感覺身體不適,右手右腳漸漸失去力量,坐著輪椅飛抵台灣,立刻進入醫院,從此成為中風病患。

就醫期間,天天躺在病床上,面對的就是電視機,他開始藉著看電視學睽違已久的台灣文化,沒料僅僅一星期,就感覺精神錯亂,過去六十多年建立的價值體系漸漸崩潰,他開始一邊看一邊與電視辯論,自言自語,嚴重到會診精神科,診斷是急性精神病,除了吃鎮定劑,重要的是不准看電視。

從此,他真的不敢再看電視。

但這樣的經歷卻引發他的思考,台灣怎麼了?每個人都說台灣自由,電視節目五花八門,是最好的娛樂,但他所看到的卻是胡說八道、是非不明,亂象一堆,聽到針對問題的各家說法,莫衷一是,完全無解,如果看的人都像他一樣全部當真,就逼得發瘋,唯一能採取的態度就是大多數台灣人選擇的態度──見怪不怪,保持沉默,漠不關心,甚而學習麻木,自己顧自己。

但這樣對嗎?離開家鄉三十多年的他,年輕時是學生領袖,推廣「道德重整運動」,以誠實、純潔、無私、仁愛為生活的四大準則,言明「一個指頭指別人,三個指頭指自己」,要求別人前要先要求自己,這是他當年也是幾十年來的信仰與文化,曾幾何時,台灣文化竟把這些都刪除了,情何以堪?

他不甘像多數台灣人一樣,在無力中選擇沉默,他以中風的身軀開始透過網路傳遞他的思想,提出了「寧靜革命」,也就是台灣人的自覺運動,重點即在於號召全民,以他當年所有的價值體系生活──遵循絕對誠實、純潔、無私、仁愛的四大準則,並且在要求別人時先要求自己,他希望更多人贊成這樣的自律公約,並且守此公約生活,在寧靜中改變台灣文化。

你贊成嗎?或許覺得太理想化?前不久有機會聽旅美的日本藝術家藤春誠先生的分享,以「文化催化者」自居的他,認為今天的文化是遠離神創造的扭曲文化,我們的孩子基本上是浸泡毒水中,吃著垃圾長大,抗衡並不容易,但我們可選擇做逆流而上的鱒魚,堅持依造物主創造的本意生活,並向周圍傳遞這樣的信息,帶領更多人活得更像「人」該有的樣式。

他分享了影響他最大的一段經文,以賽亞書六十一章1~3節:「主耶和華的靈在我身上,因為耶和華用膏膏我,叫我傳好信息給謙卑的人,差遣我醫好傷心的人,報告被擄的得釋放,被囚的出監牢………賜華冠與錫安悲哀的人代替灰塵,喜樂油代替悲哀,讚美衣代替憂傷之靈,使他們稱為公義樹,是耶和華所栽的,叫他得榮耀。」他體認這是神對他的呼召,也因此找到藝術創作的意義,並堅持成為一尾鱒魚,在這個時代中藉著持續不斷的播下好的種子,漸漸改變已扭曲的文化。

我覺得兩人的體會、領受是相同的,這個時代中確實會有許多的鱒魚願意逆流而上,在走樣的文化裡,從自身做起,散播出好的種子,相信總有一天種子會發芽生長,形成另一片美麗的景觀。你呢?願不願意選擇做尾鱒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