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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中,安排了介紹中外文學家軼事的內容,在搜集這些資料時,那寫在各年代帶給人類豐厚文化遺產的大師們生平小故事,往往帶給我極大的激勵與衝擊。如大文豪托爾斯泰的一段軼事,就給我極深的印象。我們都知道托爾斯泰了不起的文學造詣,他的代表作︰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等巨著,無論在過去、現在甚至在未來都有不可磨滅的價值,也突破時空,震撼著數不清的靈魂。

 他創作成功的祕訣在那兒呢?其中一項重要祕訣竟是修改、修改再修改。

   以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戰爭與和平」為例,全書共四卷,一百二十幾萬字,出場人物有五百五十位,在他創作的六年期間,就不斷的修改。而他的妻子就扮演著「繕寫員」的角色,每天晚上為他釐清改得難以辨認的稿件,常常徹夜不眠的為托爾斯泰謄稿,但十之八九,第二天托爾斯泰把乾淨的稿子拿回書房又重新塗改,甚至改得比原來改得還多,他太太只好再謄,往往,次日他又再改,她就再謄,但也竟在這樣重複的修改當中,作出了不朽的巨著。據說,「戰爭與和平」的草稿本竟有七本之多,可想像他在過程中修改的次數,甚至當稿子送入廠中排版了,這位文學大師還念著有些地方未臻完善,還要再改。
 
   而他其它的著作,也沒有一本是輕鬆寫就的,他總是在情節處理上、人物塑造上、情境安排上竭盡心力的一想再想,一改再改。

   譬如他晚年名著「復活」的女主角是一個飽經憂患、受盡折磨的婦女形象,他為了她的出場,修改了二十次,但結果呢?

   在第一次草稿中,托爾斯泰這樣描寫她︰
「她是一個瘦削而醜陋的黑髮女人,她所以醜陋,是因為她那扁塌的鼻子。」

   到第二十次的時候,她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模樣是這樣的︰
「一個小小的年輕女人,外面套著一件灰色大衣。她的頭上紮著頭巾,故意讓一兩綹頭髮從頭巾顯露出來,披在額頭上。這女人的雙頰露出長久受著監禁的那種蒼白,使人聯想起地窖的蕃薯所萌發的新芽。她的眼睛又黑又亮,雖然浮腫,卻依然有神,但其中有一隻眼睛稍稍有點斜視。」

   她是不是活神活現的站在我們面前了?就算是大文豪,也是歷經二十次修改才有這樣的呈現哪!

   我所以對此留有特殊印象是我自己就不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改幾次可以,改十幾次,天哪!我早放棄了!但自己能拿什麼和大文豪相比?連他都如此的盡心、盡力、花苦工完成自認為該做、想做的事,何況我呢?常常感受到現在社會中一般人都會和我一樣,懶得下苦功,所以特別將托翁的軼事與大家分享,也彼此共勉──凡事不要急就章,下多少功夫,收多少果實。

   (作者金明瑋原發表於宇宙光雜誌82年7月號)

後記:真的ㄟ!一個大文豪所以能有傲人的成就,拿出精彩傳世的作品,原因是他願意不斷的修正,讓自己的作品臻於理想。而我們手上做任何工作,是不是也有這樣精益求精的心情呢?或許,有時候我們修改過幾次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很盡心了,但是大文豪都改那麼多次ㄟ!我們多改幾次又何妨?是不?(2005.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