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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我自己一個人去吃中飯,走進了一家清雅的快餐店,點了東西找位子,發現已經沒有可以獨佔一桌的位置,只好與一位看來很單純的年輕女孩共桌。

   剛坐下,我就覺得對面那雙眼睛瞪著我瞧,正覺不自在的時刻,她就遞給我一疊餐巾紙說︰「這個給妳。」

   我慌忙道謝,還退給她一些。接著,她就問我︰
「我可以和妳做朋友嗎?」

   說實在,即便對方是個女性,我也不習慣如此的交往,但看她的模樣,清秀、俐爽,也就回答︰
  「做朋友?好呀!」

   沒料到對方竟非常訝異的說︰
  「真的?妳真的願意和我做朋友?」

   我只有再次申明自己願意的心情,然後,就和她「朋友似的」聊起來。

   沒聊幾句,我就感覺到對方可能有些心理障礙,接觸到她大而稍嫌無神的眼光,更加強我的直覺是對的。因此,在聊到一個段落後,我就試探性的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沒有看醫生?

   她倒是像個孩子一樣,毫無隱瞞的就說出了她的點點滴滴,雖然,言語間並不是有嚴密的結構,前言、後語也並不十分相連,但拼湊下仍可明白她的處境。

   原來她是個科班出身的幼稚園老師,但是不知怎的,和校長產生口角,以致她的精神上受了很大的打擊,自認自己很差勁,什麼都不能做。在這個期間,她生了一個女兒,原來在家自己照顧,但三個月後,她病情嚴重,被送入院就醫,女兒也就托給別人二十四小時照顧,而且不准她去探望,言語中,她一再的問我︰「為什麼不讓我去看女兒?我好想去看她,我好想自己帶。」

  她認為自己很差,沒人會理她,但又渴望朋友,所以在我答應和她做朋友時,她才那麼「訝異」,但她也說,她很怕人,不太敢跟人講話……,言語中,讓人感覺到她心中的作難。她和我說,她趁父母不在家,偷偷溜出來一下,她告訴我:「我只想出來看看,馬上就要回去了。」她悄皮的笑 。
   
   我一方面在確定知道她能自己回家後,勸她快回家,一方面也介紹某些輔導機構,可惜,她似乎無法得到家人的支持去接受輔導,但我仍然給她一些簡單的資料,請她與家人商量後,去接受輔導。

   匆匆一餐飯的相遇,也就是幾十分鐘,對我而言,她仍是個陌生女子,我也不能有任何絕對的想法與看法,但當我與她道別時,看到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真有一股酸楚,在社會中有多少人像她一樣,背負著沈重得不得了的擔子呢?該怎麼辦呢?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子,在人群中似乎與別人沒兩樣,但在心靈中卻是充滿了痛苦與傷害,而且不可自拔!

   突然,想到聖經中的一句話,「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必使他得安息。」交談中,的確也與她談及信仰,但因著某些人為因素,使她沒機會對信仰有深刻的認識,也從來沒真正認真的接觸信仰,可是,看著她的背影,我卻只能想到祂──能為我們擔當勞苦憂愁的那一位。衷心祝福這位陌生女子有一天能遇見祂,解脫心靈的桎梏。

                                                                       (作者金明瑋原發表於宇宙光雜誌83年5月號)

後記:時過境遷,當年我常出入的地區現在已很少經過,但當年偶遇的那位年輕女子身影,卻一直存在於記憶中。說實在,類似的人在我們社會裡不是越來越多嗎?有多少人在飽受身心折磨後願意去求醫呢?其實,精神官能症一如傷風感冒是一種病症,需要求醫,也可以醫治,可惜太多人就像女孩的父母,把她關在家裡,斷絕她與人接觸的機會,以為如此會少惹麻煩,殊不知會喪失病患回覆正常生活的機會,一直生活於痛苦的深淵,多令人心痛與扼腕呢?明明是可醫治的病呀!親愛的朋友,如果女孩的身影在你周圍出現,試著帶引她們去就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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