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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一樣,我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我記不得昨天晚餐吃了什麼、剛剛買東西是刷卡還是付現、圖書館借的書哪天要還,甚至做菜時只要旁邊有人跟我講話,就會搞不清楚到底鹽放了沒有……然而,有很多事情我並沒有刻意去記住,但它們卻一直存在記憶的深處,似乎也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奇怪的就是忘不掉。這個經驗,在葉子邀我寫一點跟宇宙光之間的「故事」,而我開始在長長的記憶甬道中探尋過往時,又再體會了一次。

宇宙光的「老闆」

小時候,教會的書報架上擱了一些雜誌刊物,記得其中有一冊的名字挺奇怪──「宇宙光」,當時以為那是一本專門討論宇宙天文、光學物理的科學雜誌,內容想當然爾對我太深奧,因此沒去理會它。高二那年夏天,一個燠熱的週末下午,青年團契主席打電話給我,說當天晚上的團契聚會請到宇宙光的「老闆」來分享,他會帶一些儀器和影片來,希望我早點過來接待講員,並且幫忙架設儀器。當時的我決定考社會組,已經自我放棄了科學研究,對這位科學雜誌社的講員不怎麼感興趣,況且我一向對「老闆」沒有好感,再者我也不會架設儀器。我在電話中推託,但團契主席只一句話,就讓我在放下話筒後立刻衝到教會:「他,這個講員,是妳最喜歡的那個作家張曉風的丈夫!」

「老闆」準時來了,只一個人來,身上卻拎了好幾個袋子,加上大大小小幾個箱子,我很驚訝他怎麼能一個人扛這麼多東西過來。不過更讓我納悶的是,這個四十來歲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真的是《地毯的那一端》裡的那個男主角嗎?怎麼我的腦子感覺有點跳針。接下來的節目就更令人驚奇了,那個年代沒有電腦、沒有網路、當然也沒有PPT。「老闆」帶來的是一大箱的幻燈片,一台幻燈機,還有一個攜帶型螢幕,再加上錄放音機和擴音器,當時,這些機器的組合是很先進的傳福音設備。當螢幕上影像出現、樂音響起、背景人聲開始娓娓敘述,我整個人就定格了,那一張張精緻的幻燈片、浪漫優美的旋律,以及扣人心弦的故事內容,帶著我們這群大孩子度過一個如癡如醉的夏夜。我相信那天的信息一定深深憾動我年輕的心,因為,委實不可思議,都三十年過去了,我居然還記得那天「老闆」講的信息主題是「你的弟兄在哪裡?」

從初識到擔任祕書

從那個夜晚之後,時光飛逝了十六年,我沒再見過這位「老闆」。當我終於又再見到他時,是在宇宙光的總幹事辦公室,宇宙光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男女老少都叫他「林哥」,我才明白原來他不是老闆,是這裡的義工兼總幹事。當時林哥身兼中原大學人文社會中心主任,正忙著為學校籌備設立應用外語系,而我也剛從德國唸完學位回台,正到處寄履歷找工作。透過教會王伯伯(同工琳梅的父親)的引介,林哥讓我到宇宙光來「見個面」。因著林哥的賞識,我得以順利進入中原大學任教,後來林哥當了人文教育學院院長,邀請我擔任學院祕書,希奇吧?他果真變成我的老闆!在擔任祕書期間,我常常跟小文聯絡,一起「喬」林哥的行程。有一次我聽到林哥在電話中很得意的跟對方說:「是啊,我有兩個祕書啊,偏巧她們都姓盧啊!」從那時起,我想,我的生活就跟宇宙光糾葛不斷了。

與人同得福音好處

林哥退休後每個星期二還回來學校上課,我偶爾會去教室看看他。二○一○年初夏一個星期二,我跟林哥提起翻譯摩拉維亞的感動,有點擔心的表示我了解校稿、編輯、排版、印刷、廣告……都會給已經很辛勞的同工造成額外負擔,「我不想給大家太多麻煩」。林哥顯得很興奮,「不麻煩不麻煩,欽岑多夫的事工值得我們介紹」。什麼事都是林哥說了算,據聞他隔天就跟書籍主編敲定了要承接這個事工。六月底,我在宇宙光跟瞿哥、美鈞第一次見面,我們說好至少要一起合作五年。老實說,正因為翻譯出版《摩拉維亞》,我才真正體會到宇宙光的同工有多能幹、工作多繁重、又多麼有效率。林哥常喜歡用五餅二魚的神蹟比喻宇宙光的事工,沒錯,上帝真的很賜福宇宙光,然而餅跟魚本身算不得什麼,上帝看重的,是那一顆為了與人同得福音好處而奉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