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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一九八六年一月二十八日發射升空的挑戰者號太空梭嗎?發射後七十三秒就爆炸、燃燒、墬海,隊長和隊員無一生還。當時這件事引起了全世注意,死者家屬、學生的反應,一再出現在螢光幕上,他們的驚嚇、哀哭莫不使觀者鼻酸,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近日,在國語日報上看了篇譯文──一千個帶淚的日子,內容就是訪問挑戰者號隊長遺孀瓊恩‧史克比。讀後,對這位女性產生由衷敬意。

   瓊恩十六歲那年在教會辦的一項活動中認識狄克,當時他是個十九歲的空軍,對太空探索有深厚興趣,他們第一次的約會就是一起研究星座。次年,兩個年輕人就步入了結婚禮堂,時間是一九五九年七月。

   婚後,她生了一兒一女,狄克在一九六五年獲得太空工程學位,次年得到飛行徽章。她在狄克越南服役時進大學,之後在小學教書,生活平靜、幸福。但在一九七○年時,狄克說他想當試驗飛行員,瓊恩對這個決定覺得很害怕,她認為太危險,但他還是加入了。

   一九七八年,他獲准接受太空人訓練,六年後第一次上太空任挑戰者號駕駛員,安全回來時,她雙手抱著他,感到美好無比。狄克帶著她脫離了觀眾和記者包圍,兩人到了附近的一家旅館大廳,狄克誠摰地望著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瓊恩,人類企圖上太空,那是我們必須做的事。」不滿兩年,他再次升空,就再也沒有回來。
  
   在他們二十六年的婚姻中,因為狄克從事的工作具有危險性,所以他們總是努力生活,盡力把日子過好。但她深切體會到,不管一個人曾多少次考慮死亡的可能性,對於失去所愛的人,永遠無法做好準備。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法平靜地談起那天意外的景象。有一陣子,她幾乎是個活死人,一家三口被不同的鄰居接走接受照顧。在好友的陪伴下,她才在感情上、肉體上、理智上逐漸強壯,決心要盡力過好餘生。她不希望墓碑成為她丈夫及挑戰者號隊員的唯一紀念物,所以七家人決定成立一個「挑戰者太空中心」,以紀念這幾位太空人及他們追求的目標。瓊恩也開始從事一項新的嘗試──為中心籌款。開始時很害怕,但她不屈不撓地做下去,目前他們已經快籌到基金總數三千萬元的一半。第一套設備也設置好了。當她看到一群兒童正在看錄影帶時,她就覺得和狄克很接近,感到自己正在完成他的任務。

   這期間,她也要面對這次意外發生的真正原因──不僅是一個零件有問題,也是太空總署為了拿到專款不顧危險在限期內發射,以致產生悲劇。

   事實上,狄克原本就知道飛行有問題,但忠於職守的他仍然起飛。訪問中,記者針對這些原因和她拿到的少數賠償金提出問題時,她都不太願意作答,她說︰「如果語言能帶回狄克,我會說許多的話,但語言和金錢都不能把他帶回來!」她甚至說︰「如果下次他們要一個祖母上太空,我願意登上太空梭飛行。」

   去年,發現者號發射時,她在德國和她的兒子一起看電視轉播。挑戰者號發生意外時,她也和兒子在一起,再在一起看太空梭升空,試著抖掉原來的記憶,對她而言是好的,但面對和丈夫相像的兒子,她又不能不承認她擔心,但她表示,如果兒子真的決定當太空人,她還是會尊重他的意思,因為她認為,不跨出牆外探險,我們都可以有安全的人生,但這叫生活嗎?

   狄克死後,她一直為自己建造一堵牆,但她正嘗試跨出牆外和他人約會。她說︰「狄克的愛足夠我享用一生,他的確如此愛我,但以後的日子是寂寞的,我希望能與某人共享,我知道狄克會希望我儘量把日子過好。」她目前雖沒找到合適的人,但日子也並不孤單。去年,她有了第二個外孫女。她知道,如果在狄克死後放棄生命,她會錯過一些事。

   現在,她活著,雖然有悲傷,但能在生活中盡力活得光采,以積極的態度面對悲痛,將悲痛化為生活的力量,繼續為自己所愛的人完成志願,是不是一個值得我們佩服的女性呢?

                                     (作者金明瑋原發表於宇宙光雜誌78年7月號)

後記:再一次讀這篇文章的時候,自己也從前中年期進入後中年期,生活中接觸了更多的悲歡離合,也看到了更多在人世間喪失心愛伴侶的朋友,對文中的主角只有更加佩服!是啊!不踏出牆外探險,我們都可以有安全的人生,但這叫生活嗎?如果,願意選擇真正的生活,自然就要承擔過程中的風險,並且要讓自己在生命存活的時刻,永不放棄去實際經歷生命。如果,此課的你正經歷人生中的大波折,恨不得放棄生命,瓊恩的經歷可以為你加油打氣吧!(2005.0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