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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與宇宙光的關係,不經不覺原來是有三十多年……


第一次遙遠接觸宇宙光,是我讀大學時,在圖書館讀到一些關於近代中國基督教歷史的書。在八十年代初,與這課題有關的中文書籍極少,中國大陸出版的仍見到許多「洋教」、「帝田主義」的眨詞。因此,讀到《基督教入華百七十年紀念集》(1977)及《宣教事業與近代中國》(1978)兩書時,那種既有感情卻又不失客觀的史筆,在在吸引了我。未幾,竟能在中文大學校園內的書攤,買到這兩本書,一直珍藏至今。

正式與宇宙光相遇,是在一九八七年。那年大學本科畢業,考上研究院讀碩士,以晚清中國基督徒為研究。當時論文指導老師是台灣來港的王爾敏教授。在他口中,多次聽到宇宙光的名字,當時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何一所基督教機構,既不是學術研究部門,卻會對中國基督教史這類偏門的課題有興趣?那時,得悉宇宙光的總幹事林治平教授應邀來港主持講座,我便報名參加。第一次見到聞名已久的「林哥」(當時當然不敢那麼稱呼他,後來熟了,才知道大家都這樣叫他),一位致力於促進基督教與中國文化對話的基督徒學者,令我留下深刻印象。一位在讀研的小伙子,在講座結束的晚上,鼓起勇氣上前跟林哥自我介紹,沒想到他很耐心地回答我的問題,後來回台後更將一本對我研究極有價值的史料寄給我。這本史料久尋不獲,蒙林哥饋贈,如獲至寶。後來碩士論文順利完成,這本史料是其中很重要的環節。至今,我仍心存感激。

一九九三年底,當時剛在香港建道神學院任教,宇宙光與中原大學合辦「基督教與中國現代化國際學術研討會」,邀請了梁家麟博士參加及發表論文。那時蒙林哥錯愛,也邀請我來台旁聽,許多在中國基督教史研究領域中給我啟發的學者,從風聞到親眼看見,真是畢生難忘。後來,我愈來愈認識到,宇宙光與中原大學,在推動中國基督教的學術研究,特別是在華人史學界中,確立這個研究領域的合法性方面,多年來一直在默默耕耘,貢獻匪淺。

一九九四年初,林哥獲家麟兄邀請到香港訪學,當時他在長洲島上送了一本宇宙光剛出版的《基督教與中國論集》(1993)給我,並在書上題上「福增,很高興有你投入,希望你堅持到底,這條路不容易走。治平,94.元.26」可以想像,一位剛入行的青年人,讀到這些鼓勵時,內心是何等的激動。

一九九六年四月,宇宙光與中原合辦「全人教育國際學術研討會」,我獲林哥邀請參與。這是我第一次在香港以外的學術會議發表論文。那時,剛好我太太臨盆在即,宇宙光同工都知道此事。回港後,兒子出生,發現左小腿出了一些先天性的問題,需要動手術。宇宙光同工知悉後,一直表達關心,並在禱告中記念支持。數年前與小文接觸,她仍記得我的兒子。這分主內情誼,一直銘感於心。

後來,林哥多次邀請我赴台參與學術會議,也見證了宇宙光及中原大學多年來在推動中國基督教史研究的努力。二○○六年,宇宙光要出版一系列紀念馬禮遜來華二○○年的文集,我也獲邀參與其中,沒想到自己可以成為宇宙光的作者。在自序裡,我曾寫下這段話:「感謝林治平教授的邀請……打從大學本科時,便已拜讀他的著述,一直很佩服他在台灣推動中國基督教史研究的努力。他不僅是一個治史者,也是一個傳道者及異象者,能夠把他所領受的異象與夢想,一步一步地予以傳揚、實現……我能夠在其佔一個位置,實在與有榮焉。宇宙光眾同工為實現這個宏大異象的辛勞,完全把基督的精神體現出來。」

在剛剛過去的三月,我還有機會在中國大陸遇上林哥、查老師及魏外揚師兄(我與他都是王師同門),三十多年來,他們仍在堅持,風塵僕僕。每念及此,內心很是感觸。我深深感受到,他們不僅是寫歷史的人,也是在歷史留下足印的人。三十多年來留下的足印,是歷史的書寫、生命的痕跡,也是恩典的記號。

如今年過半百,回望從前,有幸被這些生命感動,也走在這些足印之後……是的,這條路不易走,要堅持下去。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