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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說:「所有的水果都是甜的,檸檬是水果,所以檸檬是甜的。」誰都看得出來,這句話推論的方法雖然沒錯,但結論錯了。問題在哪裡?問題在大前提:並非所有水果都是甜的!──大前題錯了,結論就錯了。

以前參加一些會議,每個座位面前都會擺一杯茶。我那時有胃酸多的毛病,不敢碰茶,只好忍著口渴,散會後再找白開水喝。會議只提供茶,可能有個潛在的三段論:人都喝茶,參加會議的都是人,所以都喝茶。──大前題錯了!

基本假設也是大前提

「基本假設」也是大前提。比方說會計學有幾個基本假設,如會計主體、持續經營、會計分期等。這都是會計實務的大前提,為的是讓核算盈虧餘絀時有標準,有界限。

又比方說古典經濟學派的基本假設,是人們均有自利的動機(看不見的手),而且有完全競爭的市場,從而進行經濟活動。無論財貨、勞務,或生產要素,均可透過完全的自由競爭,決定價格,影響供需及資源配置。古典經濟學派的各種理論均依此導出。

在政治層面亦不例外。民主政治的基本假設,是國民都有民主的素養,和足夠的教育水準。在直接民主下(例如公投),對投票表決的議題及表決的後果有充分的認知;在間接民主下能夠選出真正賢能的民意代表,替選民當家。

好比建造房屋的基礎

基本假設好像是建造房屋的基礎,基礎適當,房屋才建得穩固;基礎不適當,房子就經不起風吹雨打。例如:如果會計學的基本假設不恰當,便難以核計正確的盈虧餘絀;如果沒有完全自由競爭的市場(例如政府管制或干預),古典經濟學派的各種理論便無用武之地;如果國民沒有民主素養或必須的知識,民主政治便會流於民粹政治,民粹政治則是災難的開端。

其實每個人的求學、就業、成家、理財等,也大都離不開基本假設。基本假設如有錯誤,可能使人陷入後悔莫及的地步。

台灣在三十多年前曾發生轟動一時的投資公司詐財事件,受害人多達十數萬人之多。一九八一年,沈長聲等人以投資公司名義成立鴻源機構,藉由提供月息四分(4%)的高利率,吸收游資。利息如此優厚,而且均能按期支付,一時吸引了許多人投資,先後吸收了將近新台幣一千億元。鴻源機溝之所以能支付如此高的利息,並非它投資獲得暴利,而是以後金養前金的方式籌資發放。

這種老鼠會式的吸金行為驚動了政府,一九八九年六月三十日檢調單位開始強力查緝,鴻源機構連續發生了四次擠兌風暴,短短期間就支付了新台幣二百億元。終於後金不繼,鴻源機構在一九九○年一月九日宣告倒閉,留下十六萬債權人與新台幣九百餘億元負債的殘局,許多人賠上了畢生積蓄,能拿回的金額極少。

假設錯誤後悔莫及

今天回顧此事,不能只說投資人心地單純,而是鴻源在先前幾年均能按期付息,且掩飾的手段高明,讓投資人疏忽了警覺,產生了「鴻源不會有問題」的基本假設,這自然是錯誤判斷!

在鴻源事件的三百多年前,荷蘭也曾發生鬱金香泡沫事件。鬱金香是荷蘭的國花,當鬱金香開始在荷蘭廣泛種植後,一些投機商人就大量囤積鬱金香球莖,等待價格上漲。不久,炒作鬱金香的熱潮蔓延,投資鬱金香成了全民運動,無論是貴族商賈、市井小民,都加入其中。一六三四年鬱金香球莖的價格飆漲,甚至還有過一個高級品種的球莖交換一座宅邸的紀錄。

面對如此暴利,所有人都沖昏了頭。他們變賣家產,為的只是購買一株鬱金香球莖。為了方便鬱金香交易,阿姆斯特丹的證券交易所也開設了固定的交易市場。誰都相信,鬱金香熱將永遠持續下去,世界各地的有錢人都向荷蘭發出訂單,無論多高的價格都會有人購買。

當大家都沉浸在鬱金香的狂熱時,賣方突然大量拋售,大眾陷入恐慌也爭相拋出,導致鬱金香市場在一六三七年二月四日突然崩跌,鬱金香球莖的價格跌到谷底。多少人的積蓄瞬間就化為烏有。他們原來的基本假設是「鬱金香熱將永遠持續下去」,後來自然明白那只是一廂情願。

基於信心的關係無假設

人需要基本假設作為學術研究的發端,作為生活規劃的導引。但神察知一切,祂無需基本假設。祂差派愛子降世拯救我們,是基於世人都犯了罪的事實,而非假設世人都犯了罪(羅三:23)。我們雖未見過神,但我們與神的關係是基於信心也非出於假設。我們確信而非假設慈愛、憐憫、信實和公義是神的屬性;否則當我們禱告未蒙應允,或是看見壞人得意,好人遭殃時,我們便會對神的屬性充滿懷疑。保羅說:「我們行事為人是憑著信心,不是憑著眼見。」(林後五:7)基於信心的人神關係是沒有假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