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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想跟宇宙光同工交通勉勵時,有一段經文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心際,那段經文是保羅寫給哥林多人的書信,在林前一章4到9節中,保羅說:「我常為你們感謝我的神,因神在基督耶穌裡所賜給你們的恩惠;又因你們在祂裡面凡事富足,口才、知識都全備,正如我為基督作的見證,在你們心裡得以堅固。以至你們在恩賜上沒有一樣不及人的……祂也必堅固你們到底,叫你們在我們主耶穌基督的日子,無可責備……你們原是被衪所召,好與祂兒子——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一同得分。」在宇宙光服事三十六年多以來,我也常常為宇宙光所蒙的福氣感謝神,更為有這麼多同工大家一起配搭服事感謝我的神。因為神真的很奇妙,祂揀選我們這一群人在祂的面前,正如上述經文所說,我親眼親身經歷看到了神在我們身上所賜的一切恩惠。

神在我們裡面,凡事富足

在宇宙光,我真的看到每位同工在主面前都是蒙主恩惠、蒙主恩典的人。在去年十二月三十日宇宙光家族溫馨感恩晚會中,這種感覺更是特別強烈。根據事後許多參與者的回應;使我確信那天晚上的感恩聚會絕不僅是一個熱熱鬧鬧的聯歡活動而已,那天晚上的聚會使許多人看到了神的確在我們當中行了奇事,宇宙光是真的活在神的恩典賜福中,大家在神與人的面前,無論是在台上台下、前台後台,都以實際的行動同心合意獻上了我們對神的感恩與讚美。我看到同工們那樣的才華,那樣的彼此配搭、彼此合作,我真的心中充滿了感謝,神給我們的恩典真的很多,正如保羅所言:「你們在祂裡面凡事富足,口才、知識都全備。」我覺得神實在給予宇宙光同工們各種各樣不同的恩賜。

那天晚上有很多來賓都覺得我們宇宙光同工才氣縱橫,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隨時隨地可以化成各種身分,要唱、要跳、要演、要舞、要搬、要挑、要文、要武,似乎都可以隨時隨刻,變換身分,跳上舞台。看著聽著這一切,我真的要感恩,誠如保羅所云:「在祂裡面凡事富足,口才、知識都全備。」為此我們要大大地感恩,要清清楚楚數算神的恩典。有時候我們會過度謙卑到完全不將榮耀歸於神,甚至羞辱神,總是縮頭縮腦的說我不會、我不懂。事實上只要我們稍微算一算,上帝藉著我們的手成就、完成了一些我們完全想不到的事,祂藉著我們這些無用的人,成就了許多許多很奇妙的事工,神帶領我們讓我們有很多的創意思考,讓我們有很多不同的決策,讓我們經歷了很多不同的開創性工作。是的,在過去三十六年多的日子裡,我們在衪裡面的確經歷了「凡事富足,口才、知識都全備」的恩典。我們真的要在祂面前感恩讚美,感恩讚美就是一種肯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肯定地知道神與我們同在。

保羅對哥林多人說:「你們在恩賜上沒有一樣不及人的。」從這句話我們可以聽到保羅常常為哥林多人引以為榮的感恩心聲,我也是常常為著宇宙光的同工如此感恩。服事主這麼多年,經驗告訴我,論及大小不同的恩賜才幹,只要我們有心服事,神絕不會吝惜不白白賞賜給尋求衪的人。所以,作為一個服事上帝的人,千萬不要輕看自己,我們要大大的感恩,因為神願意把祂的恩賜、智慧和能力白白的賜給我們。我們雖然愚拙軟弱,但是有了神的智慧能力在我們身上,我們又何所懼怕呢?我們來到神的面前,不是用我們的智慧、不是用我們的才幹能力來服事主,而是有了主的智慧大能在我們身上,主的智慧大能充滿了我們。

既然如此,當然我們就會發現我們沒有一樣不及人的。主在祂的恩典上帶領宇宙光走過這三十六年多的日子,主藉著我們這些軟弱的同工,把祂的榮耀加在我們的身上,讓我們真的顯示出主的智慧大能與榮耀。難怪有許多人會非常羨慕我們,非常的看重我們,當我在外地服事時提到宇宙光,總會看到許多不由自主地露出羨慕敬佩之意,讓我在勞碌服事之際,深得安慰鼓勵。

與基督一同得分

如保羅所言:「你們在恩賜上沒有一樣不及人的。」過去三十六年多來,神使用宇宙光,雖然我們自覺微不足道,神卻藉著我們的工作,影響改變了許多人;我在各地旅行的時候,常會碰到各色人等對我訴說宇宙光事工對他們的影響與改變,有時候碰到一些各行各業的菁英分子竟也對我這樣說時,我心中的感觸真難以言語形容於萬一。我們如此軟弱有限,但是神卻奇妙的使用了我們,的確,在神的恩典中,衪使我們這些原本愚拙軟弱的人,昂然挺立人前,沒有一樣是不如人的,這是何等大的恩典與賞賜啊!保羅對哥林多的弟兄說:「祂也必堅固你們到底,叫你們在我們主耶穌基督的日子無可責備。」走過宇宙光三十六年多的歷史,這句話顯得特別珍貴有意義,宇宙光的工作不是曇花一現,隨即凋謝,而是神用祂的恩典智慧大能,要堅固我們到底,我們之所以能持續走到今天,不是我們憑意志努力奮戰到底,而是神自己定意必定要「堅固我們到底」,叫我們在「主耶穌基督的日子無可責備」。有了這樣的保證,我們還怕什麼?

蒙神恩典選召,使我從三十六年前就有幸參與宇宙光的事奉工作,並且有機會長期站在總幹事的職位上。其實我一直很怕我在扮演一個總幹事的角色,每次帶領同工做某件事的時候,我很怕給人的感覺是總幹事又在發號施令了。保羅的書信中往往自稱為:「神的僕人。」或是:「耶穌基督的奴僕!」在神的事工中沒有上級長官,我們在靈裡彼此照顧,彼此關顧,我們是一個舉目向田觀看的守望者,靠神恩典在守望,看到什麼狀況我們就要發出呼喊、提出警告。在宇宙光我們每天要花一段時間在神的面前彼此守望,用神的話語、用禱告、用彼此的勉勵來守望呼喊,我們需要這樣的守望,是因為我們堅信,我們知道上帝「必堅固我們到底,叫我們在我們主耶穌基督的日子,無可責備。」所以我們要無可責備,如果我們有所軟弱,就要趕快提出來,經上說神是信實的,我相信宇宙光同工能體會到我們的神是信實的,保羅在這裡說:「我們原是被祂所召,好與祂兒子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一同得分。」這個應許不得了,我們的神是信實的,經上說我們縱然失信,我們的神仍然是可信的。我們在神的面前立了約,也許我們會毀約,或早就忘了,但是神從來不毀約,神從來不會忘記,我們不用擔心,因為我們原是被祂所召,與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一同得分。這是多麼大的榮耀身分與特權。所以來宇宙光工作和我面談的同工,我都會問:「你有沒有神的呼召?」有些時候我們可能會把起初的許諾忘掉了,但是上帝從來沒有忘記,「你們原是被祂所召」召來好與祂的兒子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一同得分。既然如此,我們的主祂是怎麼樣的經歷,怎麼樣的榮耀,我們也要與祂一同得分,祂的目的就是要召我們與祂一同得分。

皆為福音

但是哥林多教會真的這麼完美嗎?請往下看,你就會發現,它是一個令保羅非常擔心的教會,保羅在哥林多書信中,忍不住要講一些很重的話給他們聽,這樣一個被保羅稱讚的哥林多教會究竟有哪些問題呢?

一、第十節:「弟兄們,我藉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名勸你們都說一樣的話。」表示他們沒有說一樣的話;多嘴多舌,豈不是許多問題的根源嗎?
二、又說「你們中間也不可分黨。」可見他們當中也會分黨分派,彼此相咬相吞,互爭短長。
三、「只要一心一意,彼此相合。」表示他們沒有一心一意彼此相合,人與人相互之間有很多的紛爭,有人說:我是屬保羅的;我是屬亞波羅的;我是屬磯法的;甚至有人說我是屬基督的,彼此之間互不相合,可以想見,保羅說:「基督是分開的嗎?保羅為你們釘了十架嗎?你們是奉保羅的名受了洗嗎?」可見哥林多教會問題實在很多。
四、保羅在十七節又提出:「基督差遣我原不是為施洗!」施洗跟領聖餐原是基督教最莊嚴、神聖,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儀式,但是在這兒保羅好像不太看重施洗。他說:「難道我來就是為了施洗?」保羅說他感謝上帝,他沒有給哥林多任何一個人施洗,聽起來似乎施洗不施洗不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了。這些外表儀式難道不重要嗎?保羅為什麼要這麼說?看下文就可以知道,保羅說:「基督差遣我,原不是為施洗,乃是為傳福音。」可見施洗是傳福音的結果,沒有傳福音哪裡有施洗?保羅的工作不是為施洗這些外表的儀式,而是來傳福音的。難怪保羅在哥林多前書九章23節說:「凡我所行的,都是為福音的緣故,為要與人同得這福音的好處。」保羅在這兒用的是全稱命題,沒有例外,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其重要性超過了福音本身。凡我所行的,都是為福音的緣故,其中「凡」、「都」二字是全稱的、排它的加重語氣的用法。我們也許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推動了許多許多的工作,那些事情或工作也許就像施洗一樣,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或工作,但這些事情或工作,絕不是我們的終極目的,我們的終極目的是藉著那些事情或工作,把福音傳出去,我們在這裡忙來忙去,絕不是為一些外表看得見的形式在忙,如保羅強調的,施洗很重要,但我不是為施洗來的,是為傳福音來的。

接著又說:「並不用智慧的言語,免得基督的十字架落了空。」看來過分倚重智慧的言語而取代了十字架流血捨身的救贖,也是事奉者的隱憂與危機。服事上帝不是用自己的知識、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才幹,而是要把十字架顯現出來,十字架才是我們的終極目標。我剛信主時(我是一九五五年信主的,距今已是五十四年前的事了),當時教會最愛唱一首歌:「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榮耀……」那時我不知道傳道人為什麼那麼愛高舉十字架,幾乎所有的聚會都會唱這首歌。華人教會史上最重要的傳道人之一——宋尚節牧師,主領聚會最後的呼召一定是唱這首歌:「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榮耀,我眾罪都洗清潔,惟靠耶穌寶血……」有學問、有能力、有才幹重不重要?都重要,這一切保羅全都擁有,但是保羅說我不是靠這些,我是靠十字架。然後他說:「我曾定了主意,在你們中間不知道別的,只知道耶穌基督,並祂釘十字架。擁有智慧、才幹與能力,卻不依靠智慧、才幹與能力,這真是一個服事主的人一輩子要學的最大功課。

事奉的智慧、才幹與能力

現代人太看重外表的知識,我們有很多的知識,查經班、參考資料、各種版本的聖經,在聖經知識上比起我們早期信主那個時代方便多了。當時我們只有一本和合本聖經,那時的教會非常看重背聖經,想盡辦法鼓勵信徒將神的話藏在心裡,有點土法煉鋼的味道。不像今天充斥著各種版本的聖經,而各種版本的聖經注釋更是隨手可得、參閱方便。而有關聖經的進修課程在各級神學院中都有開設,很多人也都唸了神學,全修、選修,或參加延伸班,成為今日教會的熱門景象。在早期卻不是這樣的,如地方教會國語禮拜堂系統的傳道人,幾乎都不是神學院出來的,沒有受過什麼神學院的訓練,譬如有南劉(劉東崑)北寇(寇世遠)之稱的兩位重要傳道人,都是沒有什麼神學院背景的人。劉東崑自己說:「我的神學是在肺病療養院讀的。」他因罹患肺病好幾年住在醫院中療養,於是拼命背聖經,幾乎把整本聖經背下來。另如吳勇、王長淦等人,也是如此。還有一些以平信徒身分參與教會聖工的人,如張明哲教授或早期校園團契的同工等,雖然沒有什麼神學院的背景,但因著他們一團火熱傳福音的心志,神也重用這些人。

今天教會界的刻板印象要求一個人如要傳道,就得去唸神學,最好取得神學碩士或博士資格,在今天是否取得學位似乎已成為許多教會聘請傳道人的基本門檻。現在還有一種比較容易取得的學位——宣教學博士,甚至有些宣教學博士,研究各種宣教,自己卻很少實際參與宣教,我為教會這種現象非常憂心。保羅說:「因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滅亡的人為愚拙;在我們得救的人,卻為神的大能。」現代人歷經各種訓練,技巧純熟,但保羅告訴我們,我們得救是神的大能,他說神要「滅絕智慧人的智慧,廢棄聰明人的聰明。」

你覺得奇怪嗎?保羅為什麼要這樣講呢?

在林前第一章第一段說到哥林多人的才幹、能力、知識都是一流,保羅也以此為榮,但緊接其後又說要把人的智慧才幹能力完全滅絕廢棄拿掉。有些人因此認為基督教反智,但我個人覺得基督教不是反智,從這段聖經看來,一個服事上帝的人要有智慧才幹能力,但卻完全不能依靠自己的智慧才幹能力,這是高難度的。你擁有智慧才幹能力,但卻不靠自己的智慧才幹能力,而是完全依靠我們這位奇妙的主。這裡保羅強調神的能力,我們需要的是神的能力,他說:「弟兄們哪,可見你們蒙召的,按著肉體有智慧的不多,有能力的不多,有尊貴的也不多。」保羅為什麼會這樣講?因為保羅在前往大馬色途中被主光照以後,眼中鱗片得脫,原被魔鬼弄瞎了的心眼,被神重新打開,使他的宇宙觀、人生觀、價值觀完全改變。從此他真正看到了神的智慧、才幹與能力,相形之下,他才發現自己的智慧、才幹與能力簡直等於零。人的智慧、才幹、能力一旦跟神真正的智慧與才幹、能力相比,當然完全不能相提並論,而棄如敝屣了。一方面對自我有充分感恩的信心,一方面面對那位豐富的無窮的上帝,兩相比較,我們會發現自己一無所有,完全不能依靠自己,不能用自我有限的智慧來判斷,所以他說,「神卻揀選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揀選了世上軟弱的,叫那強壯的羞愧。神也揀選了世上卑賤的,被人厭惡的,以及那無有的,為要廢掉那有的。」因為我們靠血氣就會自誇,自誇就看不到上帝的榮耀,這對我們是最大的損失,因為我們所有的一切,在神的無限豐富裡面都算不得什麼。所以一方面要為我們有的感謝主,一方面又要把我們有的捨棄;一方面我們盡量讓自己有,一方面又盡量不靠自己的有。這現象聽起來似乎很矛盾,也就是一般學者所說的弔詭逆反論,譬如說一粒麥子若不落在土裡死了,仍然是一粒,若死了,就結出許多的子粒來。所以必須要死,可是下面又說這粒麥子若死了,就生出許多的子粒來,死才能生,死跟生是相反的,這就是逆反,死是不好的,但是生是好的,這兩個似乎相反的東西要連結在一起,若這兩個似乎相反的概念沒有連結在一起思考,就不懂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