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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段日子,因為心中一直想著客福服事工,所以怎麼也閒不下來,心頭的重擔壓力也越來越沉重,我知道若沒有主的同在同行,是沒有人承擔得起的。

↑早期歸主的馬達族土王墳墓的墓碑
↑宣教士雷曼與孟森埋「骨」處的墓碑
↑馬達族人穿著傳統服飾敬拜

印尼宣教的省思

五月中旬,我與曉風先有一趟印尼之行。在陳迪鵬長老的精心安排之下,首先面對從大陸來的神學生及教會長執同工有一場講座及問題討論。然後在萬隆及棉蘭安排了兩場針對僑社文化教育及文學媒體界的特別聚會,先聚餐後講座,參加的人十分踴躍,吸引了當地媒體大篇幅的報導。我覺得這種性質的聚會,特別具有挑戰性,因為來參加的人百分之九十是非基督徒,多半是各界菁英人士,要把他們聚在一起安安靜靜的連聽兩場福音性的講座,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這些人不正是福音的客體對象嗎?他們不正是我們該積極爭取服事的對象嗎?類似印尼這樣的僑社組織,分散在世界各地,我們該如何向他們宣講福音信息?

同時,我也趁這次印尼之旅,特別走訪了一些印尼的教會機構,收集相關的圖片資料,以備製作印尼華人教會歷史圖片展之用。這個圖片展將於明年在印尼巴里島舉行的世界華福會中展出。馬禮遜紀念學園已為這個計畫進行了兩年多的思考研究工作,看到過去兩三百年來宣教士在印尼的腳蹤,為了向當時尚生活在原始蠻荒的印尼原住民族,或活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每天忙於打工賺錢的華僑傳福音,他們遠渡重洋,離鄉背井,流血流汗,甚至犧牲性命,亦在所不惜,終於前仆後繼的寫下了印尼可歌可泣的宣教史,令我感動激勵不已。尤其在蘇門達臘的馬達族人間的宣教故事,更是深深觸動了我的心靈深處,久久不能自已。所以這次也特別安排了一趟馬達族人聚居地多巴湖(Lake Toba)之旅。

原來在一八三四年時,有兩位美國年輕的宣教士雷曼(Henry Lyman)與孟森(Samuel Munson)歷盡萬難,深入馬達族人的部落中宣教,沒想到不僅慘遭殺害,甚至被野蠻的馬達族人烹煮成一鍋人肉湯,吃下肚去。奇妙的是就在他們殉道的同一年,如今被尊為「馬達人的使徒」的羅民森(Ingwer Ludwig Nommensen)出生了。到一八六一年的聖誕節,羅民森從德國出發,經過一百四十二天海上艱苦的行程,終於抵達蘇門答臘的巴東(Padang)港,然後不顧一切,冒險進入馬達族宣教,歷經諸般危難艱險,終於使頑強兇狠的馬達族人,成為熱心愛主、人才輩出的基督徒群體,在印尼這樣一個以回教為主的國家中,馬達族人的故事,實在是一個奇妙的神蹟。這次我刻意安排進入馬達族人聚居之地──美麗的多巴湖一帶訪問,實在是心嚮往之,盼能親身踏足其間,深切感受一下神救恩的奇妙莫測。當我們的車子逐漸進入多巴湖區時,但見湖光山色、教堂林立,馬達族人親切和藹、聖歌歌聲繚繞,每逢聚會,馬達族人總愛穿戴傳統禮服,盛裝前往。置身其間,心靈觸動,迄今仍覺震撼不已。想到客福服事工,雖然有其艱困難度,但較之當年進入馬達族宣教的宣教士而言,就算不得什麼了。一想到這兒,便覺振奮不已,疑懼全消。求主賜下同樣心志,讓我們也能經歷服事的大能,看見事奉的果效與意義。

大陸新僑的屬靈呼聲

印尼行程匆匆結束之後,我在回到台灣後的第二天,便兼程趕往菲律賓,參加愛華團契主辦的福音營會,主題是「做一個全新的你!」參加的人全是來自中國大陸的留學生。這次的營會共有四天,講員只有我一個人。能夠有機會與這些自小接受唯物無神論教育的青年、知識分子深入相處交談,使我更加敏銳的感到肩頭責任的煎熬與難以承擔。主啊!面對中國大陸快速開放,這麼大的福音需要與挑戰,我們又能做什麼呢?而從大陸出來的海外新僑遍布世界各處,他們心靈乾渴、渴慕福音,亟需加快腳步,填飽滿足他們心靈中的空缺,主啊!把這麼大的禾場擺在我們面前,宇宙光能做該做的又是什麼呢?

做而不做,不做之做

回到台灣後,我才忽然間驚覺已到了二○一○年六月了。時間跑得何其快,要做該做的事情卻堆積如山的卡在那兒,怎麼辦?我們能做什麼呢?記得六月四日那天,我參與宇宙光關輔中心的同工、志工們在陽明山舉行的退修營會,主題是「歸回安息」,先由士林錫安堂的劉秀慧牧師,帶領大家操練在主裡安靜安息的功課,然後由我分享自己如何在服事中歸回安息、平靜安穩的經驗見證。老實說在分享之前我一直陷入焦慮煩躁之中,工作的壓力、內心的負擔,內外交逼、四面夾攻而來,令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歸回安息、平靜安穩?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奢望,要我怎麼與大家分享?

最後我只好放下一切的掙扎努力,回到神的面前,學習安靜等待,求主告訴我該講的究竟是什麼?結果神讓我的思緒,又回到宇宙光同工最熟悉的五餅二魚神蹟故事中。我打開聖經,平平靜靜的和大家一節一節的分享。我們的主知道我們陷入工作中勞碌奔波的困境之中,祂更知道我們的有限軟弱、困乏不足,所以祂要求我們「暗暗的與祂到曠野地方去歇一歇」,然而耶穌所說的「歇一歇」,究竟是如何個「歇」法?卻值得我們反覆思想、細細揣摩。當祂看到那一大群「困苦流離、如同羊沒有牧人」的群眾時(那不就是我們的「客」嗎?),祂立刻從門徒中「出來」、「看見」、「憐憫」他們,然後祂隨即採取行動,開口教訓他們許多的道理。

可惜門徒實在太軟弱了,非但一個字沒聽下去(不然在福音書中怎麼連耶穌講道的內容竟然隻字未題?〉,甚至還不耐煩地阻止耶穌繼續講下去,好叫群眾快快解散,自己去買什麼東西吃,以便有機會叫這些人自己解決他們自己的問題。沒想到耶穌卻吩咐門徒說:「你們給他們吃罷!」這是怎麼回事?耶穌不是要求門徒與祂暗暗地到曠野去歇一歇嗎?難道耶穌完全不知道會有這一群困苦流離的群眾,聚在這兒等他們嗎?請問耶穌的「歇一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歇」法呢?仔細默想這一段經文,我們會發現,主要我們從自我的忙碌(門徒忙於傳道、醫病、趕鬼,甚至忙得連吃飯的功夫也沒有)、軟弱缺乏(門徒身上所有的錢拿去買餅給眾人吃一點也是不夠的;至於五餅二魚呢,想給五千人吃當然也無濟於事)、膽戰害怕(連施洗約翰也慘遭希律王砍頭殺害)中,聽到看到自己的有限可憐、軟弱不足;然後默然無語的照著主所吩咐的去做。換句話說,不是門徒自己做了什麼,乃是完全俯伏在主的面前,祂叫門徒做什麼,門徒就做什麼。我稱這種經驗叫作「做而不做、不做之做」,也就是來到主前學習「安靜等候……(Be still and wait……)」。我們會發現,服事不是我們野心勃勃大張旗鼓的去做什麼事,而是放下一切,回到主的面前,安安靜靜的聽主的聲音,然後靠主成就大事,經歷神蹟。所謂的客福服事工,如果不能如此進行,是完全不可能的。

其實神的旨意十分清楚明白,祂願意萬人都得救,不願有一人沉淪。而世界上的華人有這麼多,接受主的華人卻這麼少,他們困苦流離,離散在世界各地,他們當然都是宇宙光福音事工的客體對象,也就是宇宙光福音事工的服事對象,只是我們是誰?這麼艱鉅困難的大事,如果沒有神的大能同在,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承擔接受的。

安靜等待

也許你想知道我們目前正在忙些什麼?客福服事工究竟在做些什麼?這實在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以目前人力的配備,我們只有兩位全時間同工、一位因病半調養中的同工、再加上一位配搭兼調的同工,共同協力投入。我們目前正在小心規畫如何讓宇宙光的文字及影音產品送達需要者的手中。除了早已進行的監獄、醫院、學校、海員水手、偏遠邊緣地區的贈送計畫外,各項加強措施正在陸續展開中;最近在深圳設廠的台資富士康公司員工連續跳樓自殺事件,成為海峽兩岸的頭條新聞,有鑒於此,我們也盼望在競爭激烈、壓力沉重的企業界有更多人士能讀到《宇宙光》;我們也盼望對大陸年輕知識分子,展開更大層面的接觸及影響,我們深信宇宙光的書刊,對出自大陸的各級知識分子,必然有其特具的影響力。如今我們正在進行大陸出版計畫(已有一些書在大陸出版了),也在評估出版宇宙光簡體字版的可能性。

目前大陸事工的呼聲日益迫切,今年八月宇宙光團隊將再訪國內各地,舉行培訓講座,思考探索未來事工的可能性。此外,今年七月、九月我將有美歐之旅,除主領營會之外,希望能建立更多福音據點的聯繫關係,發揮更大的福音果效。十一月宇宙光愛心合唱團將邀請福州大學合唱團,及旅居美國由大陸人士組成的神州合唱團前來台灣,舉行「以歌會友」音樂會,促進彼此之間更親密的友好關係。藉著友好接觸,掌握福音機會,建立福音據點。

宇宙光的福音預工異象是預備一片福音好土,以便福音種子可以順利落土、生長、開花、結實三十倍、六十倍、一百倍。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有利於基督教信仰種子落土、生長的文化社會土壤的形成工作上,竭盡心力。目前在科學與信仰的領域中我們正加強努力、盡心耕耘。今年下半年將陸續出版有關華人基督徒科學家的論著與見證;並將邀請著名的物理學家、普林斯頓大學教授黃小石博士,及研究生物學進化論的著名學者、舊金山大學的錢錕教授返台舉行巡迴講座。同時今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年、明年是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中華民國建立一百年紀念,當此各界紛紛聚集、熱烈籌備各項慶典活動之際,宇宙光,不!應是整個華人基督教界,自也不能置身度外,在這一百年的關鍵時刻,成為歷史上的缺席者。

因此,我們不顧一切困難的推出了「基督教與建國百年百人紀念慶典活動」計畫方案,預計從過去一百年中分散在世界各地、各行各業的華人群體中,選出一百位具有重大影響貢獻的代表人物,將他們的事蹟與貢獻,以圖與文的方式,製作掛圖,配合演講研討講座活動,在各地區推動巡迴展出活動;並自七月起在《宇宙光》雜誌中製作專欄,逐期刊出相關圖文;同時也將運用其中部分菁華資料,製作「民國百年紀念週曆」一份,以供各界收集典藏;最後再將所有資料,製成套書出版,留諸青史,影響後世。我相信你一聽就知道這是一項艱鉅龐大的計畫,沒有你的大力支持代禱,以及神的同在賞賜,我們是不可能完成的。

客福服事工是什麼?我們要如何展開客福服事工?老實說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如今能夠做的,只有安靜俯伏在主腳前。安靜等候,是的,Be still and wait……主啊!我們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的等做,也在等做的同時經歷我們做而不做的神蹟。

(二○一○年六月十六日清晨,心導管手術進行前一日完稿)